金源牙行就在城南,黄金赌坊却在城西,城西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乱得很,光是这一地,就盘踞了三个帮派。
这可跟镇上的那些二混子不同,都是真刀真枪的干的。
其中,括七爷便算一帮,黄金赌坊在内的城西三道坊都是括七爷的地盘。
要说这黄金赌坊,那可是淮安县城出了名的,要说为啥出名?可不就是因为赌坊的东家括七爷?
有传言说括七爷以前是岭东那一带的山匪,杀人如麻。
岭东一带地势险要,却又是潼州府往边境通东鞅阿塞疆的必经之地,且是唯一一条路,来来往往的商队不知被那些山匪杀人劫财了多少。
这样的一个人金盆洗手来开赌坊,没两把刷子,能在这淮安县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许三花静静听小丁管事说着黄金赌坊的事,在听到有人说括七爷以前是岭东一带的山匪时,她的瞳孔下意识就是一缩。
岭东啊。
上辈子,她最后就是死在了岭东那帮子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山匪手里啊。
那里的土匪个个身怀绝技,听说朝廷派兵围剿了数十回,可那些山匪钻进了大岭山里,就跟入了水的鱼儿一样,滑溜得很,根本就找不着人。
且那大岭山里,毒蛇虫蚁,凶猛野兽,还有迷雾森林,普通人,谁敢往里头钻呢!
这也就成了那帮无恶不作的山匪的庇护了。
她回想着前事入了神,回神时马车已经停下了,黑妞正在喊她,她抬眼,就看见眼前一幢足有三层的楼阁,雕梁画柱,气派轩昂,正中一块金匾,上书:黄金赌坊。
是的,那真是块金匾,在旭日初升下,闪闪发光,灼人眼目。
用黄金打造匾额,这个括七爷还真是壕啊。
不过,若他真如传言以前是岭东一带的山匪,一块黄金大匾罢了,乃是再小不过的事了。
“许姑娘,黄金赌坊到了你先等等我,我进去见一见括七爷。”小丁管事已经下了马车,冲许三花说道。
许三花点点头,“那就麻烦小丁管事了。”
待小丁管事上了台阶往赌坊里去了,许三花看着,却在想这金源牙行的东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交友甚广,不怪乎金源牙行能历经百年不倒了。
等了大约半盏茶功夫,小丁管事就从赌坊里出来了,身侧还有个年约三十上下的挂面胡男人一起往下头来。
到了马车前,小丁管事看着许三花,就跟她道:“许姑娘,这位就是三哥了,你那邻居的事,就跟他问吧。”
三哥?
许三花很快回神,明白眼前这个挂面胡男人就是三麻子了。
当下便点头致意道:“三哥。”
三麻子上下打量了许三花两眼,问她,“你邻居叫啥名?怎么地找到我这里来了?”
很快地,许三花本能的在这个三麻子的眼神打量下感受到一股带血的腥气。
这是个手上沾了血的人!
她不动声色道:“我邻居叫徐灿,头前他告诉我托了三哥你打听他娘的事,接着他就上县城里来找你听结果了,如今,这么多天不见人回来,我便想跟三哥你打听打听,三哥见过他之后可晓得他去了哪里?又或者三哥帮他打听到他娘的下落他去寻了?”
三麻子微微一愣,很快道:“原来你要找徐灿?那日他是来找我了,但我没打听到他娘的消息,告知他了之后,他就走了,怎么,他还没回家吗?”
闻言,许三花不着痕迹的深深看了三麻子一眼,“还没呢,所以我这就来寻他来了,既是三哥见过他的,那那日他走时可说过什么没有?”
“他什么话都没说,知道我这里没有他娘的消息,他谢过我之后,就走了。”三麻子道。
许三花想了想,露出一脸腼腆的笑来,“三哥,我对这县城不熟,你既是和徐灿认识,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寻一寻徐灿?”
三麻子微愣,余光瞥了身侧站着的小丁管事一眼,这小姑娘连金源牙行都熟着呢,还说对县城不熟?
“行,没问题,我这就叫底下人在县城里找一找。”
许三花赶紧谢过,道:“若是三哥有消息,就请麻烦派人到金源牙行说一声。”
“一定,一定。”三麻子笑呵呵道。
很快,许三花一行坐上马车就告辞离去了,三麻子已经上了台阶,正准备进门去,回过头来看了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奇怪的光亮。
一路原路返回,送了小丁管事回金源牙行,许三花便道还有东西需要买,谢过了小丁管事相邀进去坐坐的好意,坐上马车,告辞了。
马车刚拐上前头的街上,许三花便掀了车帘,冲姜断道:“前头有家茶楼,我们就在那里等你,你立马赶回黄金赌坊去,看看那个三麻子是如何寻人的。”
姜断先是一愣,而后气冲冲道:“啥玩意?又使唤我呢!我哪里会这个?开赌坊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要害我呢!”
许三花睨他,“跟踪踩点,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虽说现在还嫩点,当年你可是吹嘘说过你之前的厉害事的,关键时刻,可别给我掉链子,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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