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殷澈始终坚信，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是为了让她重新审视痛苦——
这世上并不存在永无竭尽的痛苦。
痛苦和快乐一样，都是短暂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漫长的，便是等待。等待快乐，等待痛苦。
所以，她想要听一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不想要盲目地为自己披上坚硬的壳。
“走吧。”今日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极容易就变得放肆，比如眼下，陈柚向前一步，拉住了殷澈的手。
殷澈低下头去看那只突如其来的大手，陈柚便也顿住。“对不起……我……”说着，他下意识要抽回。
没想到，殷澈带着盈盈笑意反倒握住：“没事。”
又是始料未及，陈柚登时两颊绯红。分明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分明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在面对殷澈时，总是做些青涩又愚蠢的事情。陈柚一面心中对自己不齿，一面因与殷澈牵手而小鹿乱撞。
“阿衡的姐姐……”小护士追出来。
殷澈连忙松开陈柚的手，迎上去，“阿衡怎么了？”
“阿衡没事。他吃了药，睡下了。”小护士笑起来甜甜的，“我是想和您说一下阿衡的病情，因为吃药的副作用，他现在的记忆力不如以前好了，有的时候会想不起来一些事。他的性格有一点偏执，想不起来的时候，喜欢钻牛角尖，然后就特别容易发病。所以，我这里可能……想要给您一个建议。”
说到建议时，小护士不由得放低嗓音，她不知眼下的行为是否合规矩，也不知殷澈是否是能够接受建议的人。可她作为一名医务人员，她想要对殷衡负责。
“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只管说。”殷澈忙道。
“好。”小护士鼓足勇气，“我是想要建议您之后和他沟通时，尽量避免对他提出需要回忆的问题，可以更多地询问他是否开心等此类主观问题。”
殷澈很感激小护士的建议，同她又交流了一番殷衡的病情：“还有其它需要注意的吗？或者，他有没有什么爱好之类的？黄医生和我说了一些，但比较笼统。”
“阿衡在绘画上特别有天赋，尤其是对于色彩的运用，很有自己的想法……”
……
等到她们交谈结束，相互道别，殷澈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人在等待。低头看一眼手表，她和小护士聊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期间，陈柚过于安静，存在感几乎为零。
殷澈转身，瞧着他，问：“等急了吗？”
陈柚摇头，“他是你的弟弟，我也想要了解。”
当今日，殷澈发现了陈柚的一个特异功能，他总是能够轻巧地让殷澈发自内心地开心。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走吧。”殷澈淡哂。陈柚却没动，等殷澈发现他没跟上来时，已经超前他两个身位。“怎么了？”殷澈好奇。
微微垂眼，陈柚抬起胳膊，伸出了手。他没说话，抿着羞涩笑意，望着殷澈。
真是奇怪。明明是青天白日的，殷澈却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璀璨星光。殷澈抬手，攥住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陈柚，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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