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雨突然下起来。不算大，但是凉意太甚。
裴修看着刚挂了电话，眼眶通红的小姑娘从便利店走出来。
他就站在便利店门口吸烟。
看到那姑娘眉眼，他咬着烟笑了。觉得这世界真他妈小。
抬眼看了她一下，见她没动，指尖微动，灭了烟。
孕妇不能闻烟味。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爱心爆棚。
下着雨，淅淅沥沥，黑云压得好低，雨声融化了两人关系。
赵明扬刚被宋窈挂了电话，有些浑浑噩噩的。看到身侧男人，只是默默远离了一步。
他爸说，吸烟的都不是好人，除了她宋窈姐姐。
裴修觉得好歹两个人有过一面之缘。自己算是半个医者仁心。
开口，声音浸了满满雨意，有些凉，很淡：“去哪？”
孕妇也不能淋雨。
自己就算是送佛送到西。
赵明扬听到了他的话，她有些脸盲，没认出眼前的人，只是攥紧手里的雨伞。
现在的坏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她故意装听不见，心下一横，撑开伞，
跑进雨里。
裴修皱眉，觉得自己真他妈是多管闲事。
但看了看她，在雨里小跑。
孕妇不能跑的。
这个傻子。
他轻啧，而后打开耳朵里的耳麦，入耳的是音乐声，一首节奏很缓慢的英语歌。
又掏出一根烟点上，似乎是无意。
看着雨里的身影逐渐缩小，落荒而逃。
他笑了。
——
周六转瞬即逝，宋窈没去医院看过谢殃，一点也不想和他联系。
疯子就是疯子。
她觉得要是谢殃就是谢燃。
她得拉他进地狱。
周六晚上，谢琰的订婚宴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露了面。
女方是唐徽柔，娱乐圈最近正红的小花旦，和谢家也算是攀上点关系。
宋窈一身长裙曳地，没有过多打扮，只是腰部镂空，细腰盈盈一握的惹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
顾城也过来了，看到宋窈有些惊讶。
他知道宋窈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他也不想她来蹚这趟浑水：
“怎么来了。”
“突然，想来看看。”宋窈和他碰杯。
“谢家没什么好东西。”顾城看了她半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也是许久没见了算他故意躲她吧。
他向来不善表达，纵有万千话语，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他陪了她二十多年，宋窈却先对那姓谢的动了心。
“宋窈。”顾城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两个字，清淡柔和，他却笑了：“真的栽了？”
宋窈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真的就栽在他身上了？
他是谢殃还是谢燃，连她自己也不敢确认。
只是脸上挂起强撑的笑容：“昂。”
一个字，或许还藏着她千言万语的苦楚。
强夺豪取，在边境，向来是他的风格。他大可以把她绑回边境，从此销声匿迹。
他做不到。
他的人有多疯狂，他的爱就有多克制。
他不是谢燃。
谢燃是个疯子，是匹饿狼。他就是那深渊厉鬼。
所有得不到的，无论人还是爱，他都可以用尽心思手段，把他谋划过来。
可他不是那种人，纵然他再雷厉风行，再心狠手辣，他知道一句话，凡是别太贪心。
会适得其反的。
顾城不敢去拿宋窈去赌，他怕赌输了，他和宋窈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可是谢燃却堵上了所有，他不怕输，因为他不会输。
宋窈不知道仅仅一刻，顾城的心底里有多汹涌。只是移开眼。
唐徽柔站在台上，红裙摇曳，生得一副远山朦胧的好相貌。
秦朝浥在一旁，越看越觉得：“她好像葫芦娃里那个蛇精哦。”
宋窈：“……”
远处站着的是一个男人，长身玉立，黑色西装，修长的指尖是一杯香槟。
他似乎也听到了秦朝浥的话，看了过来。
眉眼很凉。
眼角下一颗泪痣摇摇欲坠。
当真一个禁欲系美男。
要是放做以前，秦朝浥定是直接扑了上去，现在却犹犹豫豫的想逃跑。
靳浮生看着她，走过来。云淡风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朝朝。”
靳浮生，那个退她婚的男人。
秦朝浥像见了鬼，眉眼都是故作冷意，她故意与他避嫌，叫得克制：“靳先生。”
秦朝浥觉得自己挺恨他的。
她知道自己从小做什么都不优秀，但是被退婚，她妈的她想都不敢想。
宋窈见状，识趣的先走一步。
她清楚靳浮生的为人，知道他这个人克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当局者迷，所以秦朝浥看不到的爱意，宋窈全在靳浮生眼底看到了。
他的偏爱明目张胆，偏偏秦朝浥困在其中。
“朝朝。”他叫她的小名，然后挡了一下她手里的酒，声线放软了些，像极了蛊惑：“朝朝，别喝太多酒。”
“你管得着吗？”秦朝浥觉得他太烦人，她走，他拦。
“朝朝。”他同她咬耳朵，“还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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