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扶因有点不爽。
她可以用她的核心力量把暗中盯着她的这个人找出来，但在异世界使用核心力量她会遭到反噬。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试炼大会还没完……
扶因倒不是在意试炼大会输赢，只是试炼大会的输赢关乎着那味十全大补药会不会主动往她口袋里跳。
啧，
真不爽。
扶因松了手，寻阳剑直直坠进泥地里，砸出一个不小的坑。
被盯梢的感觉即刻消失。
反常的举动是为了印证一些东西，也确实被扶因印证了出来，暗中盯着她又对她没有恶意的这股势力，他很怕被她发现，才会在她举止异常时，立刻收走了窥视。
所以，会是谁呢？
扶因忽然往树上一靠，眉眼懒懒散散地垂着，暗处的目光重新注视着她，而她扬起了唇角，笑容明媚：“好些日子没见到宋师叔了。”
005不解：【宿主怎么突然关心他来了？】
“岑师叔前日托尘雨师弟给我送了一篮子酸果子，尘雨师弟说岑师叔出去采药的时候看见了这果子，觉着新奇，尝尝味道觉着不错，就想到我了，便采了一篮子给我。”
少女靠着树，旁若无人地碎碎念，她说的东西又很平常，即便是只有她自个儿在碎碎念，也不觉怪异。
软而缓的语调，少女的声音脆而甜，很容易……
很容易让人，不知不觉地放下心防。
傻傻的005还不知道扶因并不是在跟它说话：【岑风华对宿主你确实很好。】
扶因睫毛一颤，眼神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她说道：“卢师叔送我的那把匕首，差点让我弄坏了，若是被他知道，兴许他下次就不给我做武器了。”
005笨拙地安慰：【没事的宿主，你有寻阳剑！】
略微失意的语气，扶因垂了眼，敛下眼底一闪而逝的精锐，她又接着说道：“聂师弟带柳师弟和小师妹去大长老的山头学习……”
005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没反应啊。
“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宗政少主，我……”
空气有过一刹那的波动。
是宗政行止……？
不，不是宗政行止。
“师父宁愿拜托聂师弟也不愿叫我帮忙，我不想跟他说话了！”
扶因小女孩儿似的把手里的树根一折为二，她好像是生气了，往天空大喊：“谢泛，我不要理你了！”
不过是赌气的话，却像是大石头丢进池子里，激荡起了巨大的水花。
是谢泛。
盯着她的人就是谢泛！
扶因也没想到，她钓鱼执法式说几句话，还真能把这个偷偷盯着她的人抓出来。
这下有意思了。
谢泛在暗中盯着她——
谢泛为何暗中观察她？
暗中观察她的是哪个谢泛？
扶因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她拔出地上的寻阳剑，往半空狠狠一挥。
那飞出的剑光似乎能斩破天际。
*
试炼大会的赛制很有趣，第四轮八进四，和第五轮四进二的比试是连着的，必须一天内打完。
八进四的比试一共四场，扶因和阎凤的比试被安排在第一场，于是一大早观战区就坐满了人。
申一行清点完弟子的人数，正要跟申澜倾汇报，这见申澜倾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他看过去——
嚯，今日问仙宗的领队人是谢泛。
盯着谢泛看的，也不光是申澜倾。顾自渔看了看灵斗场上的扶因，又看了看谢泛，问：“他这么看重他徒弟？”
明玉心勾着头发丝玩：“不见得，也许只是来看一下比试。”
“那之前怎么不见他来？”
“之前的比试也有谢扶因啊。”
顾自渔觉得明玉心是在胡说，又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
善净门那边，菩缘子一边给静檀捏着肩颈，一边偷偷看向问仙宗的方向。
静檀感觉肩颈上的力道不大对，便睁开眼，他一眼就望见了人群里的谢泛。
“好像，有点。”
菩缘子回过神：“什么？”
“你还记得他吗？”静檀偷偷指了下谢泛，压低了声音道：“谢仙君。”
“自是记得的！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谢仙君啊！”
“哎——”静檀急了，用手掌捂了菩缘子的嘴，“你小点儿声，别被旁的听见了——”
“好好好！”菩缘子拂开静檀，忍不住嘀咕道：“我都不知道你怕什么，你的胆子何时这般小了？”
“我觉得他好像变了。”
“什么变了？”菩缘子只顾着自己嘀咕，没听清静檀的话。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
阎凤是扶因在试炼大会上遇到的最不轻视她的对手，开局两人双双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
阎羽扇在阎凤手里飞转，寻常人只能看见武器的残影，下一秒，观众席的众人连阎羽扇都看不见了。
阎羽扇丢了？当然不是——
扶因的腰向后折去，阎凤羽堪堪从她腰间飞过，但见风声，不见其影。
“嘶拉”一声，缠在腰间的白色带被阎羽扇破开，问仙宗的道服四散，先前那位端庄的人儿，眼下怎么看怎么狼狈。
武阳派队伍前边，黑胡子长老笑眯眯地道：“阿凤动真格了。”
谁都看得出阎凤动真格了。
众人也才刚刚感受到阎凤的实力。
试炼大会的前几轮，几乎人人都看到了扶因的风光，却忽略了其他人。
但即使是没有忽略其他人，有些看了所有比试的，也是被阎凤此刻展示出来的实力狠狠震惊了。
阎羽扇，被阎凤玩成了……暗器？
看不见阎羽扇怎么不见的，也看不见阎羽扇怎么回到阎凤手里的。
灵斗场上，阎凤并没有因扶因的狼狈而轻敌，几日的休战时光里，他反反复复看了谢扶因与其他人的比试。
他觉得这个人很可怕，长了一副会被人轻瞧的脸，你看不见她脸上的攻击性，她是那么容易让人轻看她，可若是真的轻敌了，那就真的输了。
谢扶因是一个劲敌。
不过，他早已准备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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