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宛之拖着一个人也毫不费力。
遇到有人就躲开，没人就继续前进。
一直到了后院围墙，才一手拎着颜如玉，另一只手撑住墙壁，如燕子般翻身而出。
豆十三娘估计是揍得很顺手，满脸的神清气爽。
而陆慧兰躺在地下，活脱脱就是条死鱼，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怎一个惨字了得。
方宛之蹲下身，捏着两个人的脸左右端详一阵。
果断从怀里取出布包，在她们脸上鼓捣了半天，然后满意的拍拍手。
“这下就没人认出她们两个人是谁了。走，姐姐我带你去演一场好戏。”
方宛之示意豆十三娘提起陆慧兰，和自己一头奔入重重夜幕之中。
两人一路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了一座红瓦白墙的宅院之前。
方宛之率先攀上院墙边的一棵大树，刚刚探出头，一只肥头大耳的黄狗就冲过来，对着她“汪汪汪”直叫唤。
可惜它的凶神恶煞落在方宛之眼里，自动演变成一道美食——狗肉火锅。
“啧，这么多肉，回去扒皮做火锅肯定很香。”
方宛之随手从墙头上摸起一粒石子，便弹了出去。
“噗”！
石子从黄狗的脑门钻进去，鲜血飞溅中，它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方宛之骑坐在墙头，把陆慧兰和颜如玉都丢进去，才拽着豆十三娘纵身跃入。
院子里面并不大，只有一进一出。
其中一间卧室灯火通明。
方宛之后蹑手蹑脚潜过去，舔破窗纸，只见屋里的炕上，躺着肥肥的一男一女正在吞云吐雾抽烟叶子。
而地下跪着个瘦骨嶙峋，身体羸弱的女子 ，一边拼命抑制着胸腔里的咳嗽，一边给肥婆子捏腿捶脚。
“小蹄子，用力点！每天喂的饭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墨娘显然病的很厉害，额头上满是冷汗，揉捏那只猪蹄一样的肥腿，都因为脱力在轻微的颤抖。
她抬起衣袖擦拭汗水的时候，一不小心，衣袖扫到桌子上的茶碗，顿时撒了肥婆子一身。
“贱蹄子，你故意的吧！”
肥婆子抬脚，用力便将墨娘踹的扑倒在地，额头上立刻擦出一道血痕。
江天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极度不耐烦：“惹了夫人生气，还有脸待在屋子里？还不快滚出院外跪上一夜，等几时夫人消了气，你几时再回来。”
墨娘一句话都不敢辩解，偷偷擦拭眼泪，一瘸一拐来到院子里，在凹凸不平的青砖石地板上双膝着地，规规矩矩跪在那里。
“呸！晦气！原本还能去街上靠卖唱换两个银子回来。这几天生了病，只知道白吃白喝，真不知道养着她做什么！”
肥婆子吐着烟圈儿，数落起墨娘的口气，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想丢弃就能丢弃的物件。
江天翻身打个哈欠：“好歹先喂着，看她的病能不能好。不好再扔出去也不迟，只是可惜了，她这病恐怕卖不上银子。”
说着话，他正准备起身端起茶杯来喝一口，蜡烛突然熄灭了。
嗯，没有风蜡烛为什么会灭？
江天心里疑惑，摸索着去找打火石。
却见自家婆娘指着门口，上下牙齿咯咯打颤：“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江天不耐烦的转头，就见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门口站着，不对，是悬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幽冷的月光从她身后照射进来，可以看见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满头乱蓬蓬的头发遮住整张脸，一条鲜红的舌头直直垂落到胸前，嘴里还发出桀桀怪笑。
在屋子里飘来荡去，头发后面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两个人。
夫妻二人眼睛也瞪得圆溜溜，特别有默契的一起抬起手，手指抖得好像风中落叶：“……鬼……鬼……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呀！”
那鬼轻飘飘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狰狞可怖，满是鲜血的脸，飘忽不定的声音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我本来已经打算回去嫁人了，你为什么要夺了我的清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肥婆子喉咙里咕咕乱响。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眼睛一翻，两腿一蹬，竟然晕了过去。
方宛之立马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赶紧嫌弃的捏起鼻子，撇撇嘴。
这就吓尿了？真没出息。
她还没发力呢，这就昏过去了？
江天也比自己的婆娘好不到哪里去，又短又肥的身体缩成一团，把自己拼命的往桌子底下的塞。
眼见着塞不进去，便跪在炕上使劲磕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翠枝，翠枝，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快回去吧，我一定多多的给你烧纸钱……求求你饶了我……呜呜呜呜呜……”
“呵呵呵，你逼死我，现在竟然让我饶了你……”
方宛之飘到床前，湿哒哒的舌头几乎贴上江天的额头，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你看看我临死前的模样，多么凄惨，凭什么我要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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