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脚步匆匆,直奔星光报社的方向。
清晨的寒气终于开始散去,职工们步伐,匆匆走向报社。门口,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卫抱着枪,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莫惟明记得上次陪梧惠来时,门口还只有一个懒洋洋的门房。这阵势让他心头一沉,又隐隐庆幸梧惠早已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我找人。”
门口一个穿着邮差式制服、但态度明显倨傲的门卫斜眼打量着他,语气生硬:
“找谁?有预约凭证吗?”
“没有。我找欧阳启闻,有急事。”莫惟明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
“没凭证?”门卫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走!没事别瞎打听。没凭证一律不准进,上头新规定!赶紧的,别在这儿堵着!”
对方毫不客气地驱赶着他。莫惟明清楚,硬闯显然不明智。他只得退开几步,站在马路对面一根电线杆的阴影下,目光死死盯着报社大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道渐渐有了些人气,但那扇门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
终于,一个头发蓬乱、眼袋浮肿、步履蹒跚的年轻人打着哈欠从里面晃了出来,一看就是熬了个通宵。莫惟明立刻迎了上去。
“先生,打扰一下。”
年轻人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茫然地看着他。
“啊?有事?”
“请问您认识报社的欧阳启闻记者吗?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欧阳?”年轻人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不知道啊……可能还在东城区那边吧?好久没在社里见到他了。”
他说完就要绕过莫惟明离开。莫惟明连忙追问:
“那您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任务吗?我是……他的忠实读者,一直期待传闻里,他那个独家爆料呢。”
年轻人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算特别惊讶。
“我就知道,凡是叫作秘密任务的,全天下都知道。但具体啥近况,除了他谁清楚?我就知道,他前几天回来过一趟,可能……已经开始写了吧?人应该还安全。不过……阳明商会那个阿德勒好像放出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惹上麻烦?行了,我就知道这些。困死了。”
莫惟明该庆幸,自己遇到一个没什么“职业素养”的编辑。也可能是人在疲劳的情况下判断能力大幅下降。毕竟不是经过培训的人,想套话不算难事。但他的状态,着实也没让莫惟明得到太多有效信息。
但他面上还是挤出一点谢意。
“够了,谢谢您,打扰了。”
年轻人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东城区。除此之外,也别无他路。莫惟明没有犹豫,快步走向最近的渡口,租了一艘冒着黑烟的旧机动艇。小艇破开浑浊的河水,载着他飞快地驶向对岸的东城区。
北岸的风带着河水的腥气和隐隐的煤烟味。下了船,莫惟明目标明确,直奔那座高耸的尖顶教堂附近。这边的人,大多已经戴上了口罩。看来他们的防疫意识还是很强的。而且这也说明,昨夜“乌鸦雨”的影响,连这边亦有所波及。
他拦住几个看起来像住在附近的路人,尽量清晰地描述着“神使”可能的特征——青年男性、微卷的短发、总是穿着很多口袋的衣服……然而得到的回应多是茫然摇头。
有一个扫着满地黑毛的老头听完,用扫帚柄点了点地,慢悠悠地说:
“小伙子,贪狼会的‘神使’,那是能随便露脸的吗?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你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就算真有哪神使是这副扮相,会员不会告诉你,路人更是一问三不知咯。”
这话不假。莫惟明知道,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线索似乎断了。他知道得太少,像无头苍蝇。挫败感如同河水漫上来。他茫然地沿着石板路走着,手随意插在外套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冰冷的药瓶和注射器。
就在他经过一条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小巷口时,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莫惟明惊得魂飞魄散,心跳都要停了——大概还是有着本能的心虚。他下意识地就想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反击,但下一秒,借着巷口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拽他的人的面孔。
“商、商姑娘?”
“嘘——!”
商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巷外。“你怎么还在这里?还这么大摇大摆地打听神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责备和紧张。“你太高调了,这么下去马上会被注意到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惊魂未定的莫惟明用力捋着自己的胸口,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先别管我。”商打断他,“你找我们的神使干什么?难道说,你也有求于人?”
莫惟明忍受着她的审视。那模样就好像在问:你不也是星徒吗?你不是也有法器吗?你连霏云轩的弟子都能治好,有什么应付不来的病,要求助于我们贪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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