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锦衣卫驻地的路上。
杨浩与曹正淳两个人有说有笑，相谈正欢。
“说起来，我能获得锦衣卫总指挥使的官职，还多亏了曹公公相助，只是希望曹公公体谅些，莫要因为公公的职权不比从前而怪罪于我。”
杨浩略作斟酌，还是把这个疑虑抛了出来，毕竟与其把小小的摩擦与裂痕藏着掖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大大方方的讲个明白。
曹正淳听到后，笑了笑，声音十分爽朗。
“此言差矣，一个区区锦衣卫而已，我曹正淳掌管东厂总部，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为难杨指挥使。”
这句话倒是半无虚假。
曹正淳虽然注重权势，但也分得清利益的得失对比。
拿一个已经渐渐衰落，虚有其名的锦衣卫，换取一个足以比拟护龙山庄大内密探，甚至隐隐还有所超越的人才。
无论怎么看，简直都是合算得不能再合算的买卖。
曹正淳此刻内心就一个想法。
值，太值了！
如果杨浩是东厂出身，那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至于说杨浩到底算是他的盟友，还算是手下，该怎么称呼彼此，拿捏好相处的关系这些琐事。
在曹正淳看来都不重要，只要确保杨浩和自己一直处于统一战线就足够了。
“况且……”曹正淳看了一眼杨浩，欲言又止道。
“曹公公，但说无妨。”杨浩说道。
“实不相瞒，锦衣卫前几年发生了一件重大案件，这个案件直接导致锦衣卫从此一蹶不振，早已不复昨日光彩，不然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就接手了锦衣卫这个庞然大物。”
曹正淳似是感慨，也在为曾经辉煌无比的锦衣卫衰落而感到唏嘘。
“重大案件，还和锦衣卫有关？”
“这事情说起来复杂，查了好几年也没查出个头绪，三两句话实在讲不明白，不过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不理他也罢。你如果有兴趣查看，我可大概讲与你听，锦衣卫内部也还有些相关案卷，可自行查阅。”
杨浩刚想开口发问，曹正淳却停下了脚步。
“到了，这就是锦衣卫。”
杨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神情微怔。
这是锦衣卫？
破旧的院落，并不高大的墙壁到处都是损坏塌陷，表皮的飞鱼图案在风吹日晒之下也全部变得模糊不清，墙根到处都是杂草和野花。
通往内部的主要道路，更是塌陷不平，时不时出现大小不一的坑洞，长满青苔的砖石上布满了蜘蛛状裂纹，看上去仿佛许多年都未曾有人修缮过。
莫说是朝廷中枢等官员办公入住的地方，怕不是某些喜欢聚敛钱财的小县令，所居住的宅院都比这里好上不少。
锦衣卫，权势滔天，拥有皇帝给予的特权。
这种下至平民百姓，上至高官将领轻易都不愿意招惹的特殊部门，俸禄再加上一些灰色收入，应该并不缺少油水。
可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浩压下心头的疑问，跟着曹正淳走了进去。
越往里面走，杨浩就越觉得奇怪，不仅是建筑，就连里面还驻留的少许锦衣卫都看上去颓丧至极。
一个个瘦弱遴选，无精打采，邋里邋遢，就像是丧家之犬。
甚至大部人身上要不就已经年迈体衰，发鬓苍白，要么就干脆缺胳膊少腿，明显受过很严重的伤势。
要不是他们身上那一身勉强还能认出来原貌的飞鱼服，杨浩肯定得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误进了哪个败兵收纳营中。
“杨指挥使，且随我来。”
曹正淳对此毫无意外，径直带着杨浩去往了主殿。
主殿内，倒还保持着锦衣卫的最后一丝颜面，
或许是曹正淳偶尔回来这里的缘故，干干净净的大殿内被打扰得一丝不染，所有的家具都采用的上等金丝木，再配上铺在桌椅附近红色的柔软薄毯，光是看上去就让人家感觉价格逼人。
曹正淳朝着带来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将他们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和上等酒水就被端上了饭桌。
“杨指挥使，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锦衣卫吧？”
曹正淳一只手捻着兰花指掐住衣袖，另一只手端起蓝花白底的精致酒壶。
“正是，锦衣卫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浩点点头，认真问道。
“哎……说起来当年锦衣卫辉煌时简直是如日中天，最巅峰的时候深受陛下器重，就连掌控东厂的我也不得不对其退让三分，可惜啊，堂堂锦衣卫最终却落得了这步田地。”
曹正淳为自己和杨浩分别斟了一杯酒，两人轻轻碰杯。
随后也不隐瞒，直接将知道的锦衣卫过往娓娓道来，杨浩仔细倾听。
“三年前，锦衣卫前任总指挥使苏海在实行秘密任务中，突遇歹徒，包括总指挥使、副指挥使、左右随行官员在内，共一百三十六人，全部遇害，无一人逃出。”
“等到消息传回京城时，可谓是震惊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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