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遮日的晌午，荒芜的山野间弥漫着原始的气息。
贝文的皮甲上挂满了带刺的蒺藜和不知名的草籽，每走一步都会惊起几只藏在枯叶下的甲虫，汗珠顺着锁骨流进胸甲衬里，在反复摩擦的皮革上洇出深色的盐渍。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贝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询问：
“师父，我们这一次……回武功山……做什么呀？“
亚罗负手而行，长袍广袖青衫无风自动，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一步跨出就是三丈距离。
轻松的姿态，将贝文衬托得更加狼狈。
“主要是找那些女孩们缝制羽衣。”
亚罗的心情很不错。
因为，就在昨夜，在点出《皇极经世诀》之后，他终于将研制几天，浪费了大量材料的羽衣加工出来了。
而且，刚才的试用体验也非常好！
真就像长出了一对翅膀一样，操控体验非常丝滑！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衣服表面由遁甲制作的'皮肤'太容易破了……
“羽衣！”
贝文精神一振，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师父，羽衣可以量产了？那我是不是也能练轻功了？”
跟着亚罗从补天遗址一直跑到现在，看着师父那轻松潇洒的姿态，再看自己狼狈又疲惫的情况，贝文从未如此渴望过学会轻功。
“当然……”
亚罗缓步走来，慢悠悠地说，“不行。”
本就疲惫的贝文顿时一个踉跄，好在反应及时，双手撑住了地面。
他也不起身，顺势就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苦笑着求饶：
“师父，你就别戏弄我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师父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说话也随意很多。
“好好好，不戏弄你，”亚罗轻笑了几声，正式着道，“不过你确实还练不了轻功。”
“为什么？”
贝文不解。
亚罗轻声道：
“轻功的施展其实就两点。
一个是腿功，包括速度、耐力、爆发力、弹跳力等等。
另一个，就是要有一套能隔绝空气，并且非常轻便的特殊衣物。
这一点，我们既可以直接穿特殊衣物，也可以用内力覆盖在普通衣服上达成。”
贝文想起了师父曾经提到的那个比喻——母鸡扇着翅膀跑。
虽然滑稽，却也异常形象！
“师父，那我缺的是什么？”
“都缺。”
……
贝文整个人心如死灰，瘫卧在地，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好吧好吧。”
亚罗强忍笑意，走上前宽慰道：
“其实你最大的问题只是内力不够，腿功不行只是降低了你轻功的上限，不是造成你不能学轻功的主要原因。”
“内力不够？”
贝文立即恢复了精神，颇有几分得意地道：
“我的第一条经脉已经打通了一半还多，很快就能追上师父的内力修为了，既然不是腿功的问题，那等我的内力到了师父现在的程度，我是不是也能用轻功了？”
贝文的路数和其他人不同。
他是用魔力开辟的丹田，内力先天就带有部分魔力，突破速度远比正常生命力属性的内力快。
“差不多吧……”
亚罗没有告诉他，现在的轻功其实并不完善，施展轻功的内力消耗太大。
以他亲身体验来看。
足以施展一次金刚指的内力，居然都只能撑起，他身上那件特质羽衣上两个巴掌大小的位置，并且还只能持续短短一个呼吸。
亚罗身上的羽衣是一件不计代价的实验品，主体材料使用了大量无属性魔金。
如果是用性价比最高的生物材料的话（如羊毛、蛛丝等），整体性能可能会降低至三分之一。
也就是，能用一次金刚指的内力，就只能撑起一个巴掌大小位置。
所以现在的轻功，就只能作为战斗时候的身法补充（如前世传闻中的武当梯云纵），长距离移动还是只能靠腿法（如跑酷）。
但不是说轻功就只能做到现有的程度。
就像前世蒸汽机车首次运行时，时速只有不到4公里，但这并不妨碍后续蒸汽机车的时速能抵达两百多公里。
只要证明了思路可行，那就继续往这个方向深耕就是了。
休息了片刻，见贝文气息恢复了平稳，亚罗起身询问：
“怎么样，还走得动吗？不行的话，就和我一起坐滑翔翼过去。”
“不用了，师父。”
贝文仰头望向不远处的武功山。
那黛青色的山脊线已然清晰可见，凝神眺望，甚至能分辨出山腰处歪斜着几棵古松。
“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这要是再换乘滑翔翼，恐怕滑翔翼还没起飞，就又要降落了。”
亚罗微微点头，没再多言。
其实望山跑死马，即便现在能看到武功山，山脚到他们之间起码也还横亘着约莫四里的无路荒野。
并且，还都是不好走的山地。
不过反正贝文也要锻炼腿功，亚罗也需要时间熟悉和调整，并非直接加点掌握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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