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一口气差点呛到，没好气地道：“当然有了，是江然，他让我告诉你计划已经开始了，鱼儿也上钩了。”
裴止尧打开了1602的门，神色恹恹：“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了。”
戈宁下意识道，随即想到什么，又忙不迭询问，“那个阿比利岛……”
裴止尧的声音又冷了下来：“照常进行。”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佣金一个亿。”
？？？
戈宁骂娘的冲动忍了下去：“行，我去。”
啪！电话被挂断。
——
安九公寓，迟修明走进客厅，打开了灯。
明亮的光源落在空荡荡的客厅中，照亮每一寸角落，显露无疑。
可周围安静地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他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从抽屉里拿了两粒药服下，才在沙发上坐下。
手机摆在茶几上，他停顿了几秒，拿起，点开微信的图标，找到某个卡通头像，点了进去。
界面干干净净，唯一的聊天记录还是2月16日早上的转账记录，显示未接收的状态。
那天，裴佳思在客厅里吃完早餐，突然问他：“迟医生，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迟修明喝牛奶的动作一顿，几秒钟之后，他点头：“可以。”
依旧是面无表情。
迟修明低头看着好友申请，按了通过，眼底氤氲开了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从初识开始，这已经是裴佳思第三次找他要微信了。
让她满足心愿开心一下也好。
果不其然，裴佳思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迟修明注意到，也无意间勾起了唇。
紧接着，手机响起了一声消息提示音，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裴佳思的声音——
“我把昨晚的房费和这两顿的饭钱转给您了，您记得收，昨晚多谢迟医生收留。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起身，朝迟修明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便去了玄关换鞋离开了。
他低头看着一千元的转账记录，心底没来由生出一股郁气。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开口挽留，任由裴佳思离开。
此时的头像框正如那天离开的裴佳思一样，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捏了捏眉心，不知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裴佳思的事情，他好像就不受控制般地忍不住注意。
在聊天框停留了一会儿，迟修明退了出去，拨了一通电话。
他开口，温和有礼：“王局长您好，我是迟修明。”
电话那头表现得也很谦卑：“迟医生啊，您好您好。是我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大年三十那天他做了一台紧急手术，正是帝都市局的局长夫人。
“没有，尊夫人恢复得很好。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顿，“我希望局长能帮我找一个人。”
“可以是可以……”
局长犹豫了一瞬，这对他来说这不算难事，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是迟医生的朋友吗？”
“嗯。”
迟修明应了一声，道，“女朋友。”
局长懂了：“那您稍后用短信把她的证件信息发过来吧。”
“多谢。”
他挂了电话，登陆了医院的系统，入职申请里有裴佳思的档案，他将信息发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王局将地址发了过来，是另一个区的酒店，离这里大概有五十公里，都快出市了。
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段语音：“这小丫头这几天都住在这个酒店，我调了附近的监控，能确定是她本人，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他一颗心松了下来：“谢谢局长，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外科教授的人情，谁不想要？
王局长顿时笑开了花：“迟医生客气了。”
结束聊天后，他下意识就拿起了大衣准备出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喝了酒，开不了车。
而且现在已经十点了，从这里过去要两个小时，只怕她早就睡下了。
他又只能折了回去，靠在了沙发上，阖着眼眸，细密的长睫轻轻晃动着，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显得有一丝狼狈。
算了，人安全就好。
-
夜很深了，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突然，廊道里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紧接着，“啪嗒”一声，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客厅里铺了松软的地毯，脚步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身影不疾不徐，熟稔地走进了主卧，推开了房门。
精准地找到床的位置，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迟染坐了一天的车，又折腾了一晚上，几乎是一沾床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了一只胳膊从背后绕到了她的腰上，紧紧箍着。
她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转过身去，不出所料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里，像是能吞噬人心。
迟染没说话，一双清眸就这么静静望着他，等着他解释。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帘处隐隐渗透进一丝外面的光线，裴止尧能看到迟染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像是装了一潭清泉，勾得他心痒痒。
“染宝。”
裴止尧伸手一捞，将迟染揽进了怀中，他满足地汲取着馨香，低低唤着，嗓音喑哑撩人，“我睡不着。”
这四个字，就算是解释了。
“……”
迟染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哪来的？”
“上次来你家的时候，我复刻的。”
上次？
迟染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裴止尧上次来她家是什么时候。
猛地，她瞪大了眼睛：“吃烛光晚餐那次？”
裴止尧身子僵了一下，“嗯”了一声。
“……”
迟染无语，那都多早了。
“你……之前不会也这么偷偷进来过吧？”
裴止尧不说话了。
“你、你这是擅闯民宅！”
尤其那会儿迟染对裴止尧压根儿没什么好感。
迟染背后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将手从裴止尧的手里拿了出来，语气有些严肃：“裴止尧，我们聊聊。”
裴止尧沉默了片刻，再一次搂住了迟染的腰，力气有些大：“不是困了吗？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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