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檩一瞬愣住，也蓦然红了脸，红得耳尖都跟着发烫了起来，他的语气明明就很正经，可她却莫名其妙想到了以身相许这个词。
后来，她竟鱼死网破地想，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吧。
她巴不得！！！
她求之不得！！！
当然，想归想，绕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
良久，陆景衍终是没忍住轻笑了声，眼里随之漾开了细碎又柔和的笑意，“行了，逗你的，小孩想去便去，假身份的事就交给我。”
“好。”暖意于这个冬天，肆意降临在她的心尖。
***
星期六。
至初雪过后，几乎每天都会零星下着那么几场雪。
由此，地上总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很浅，像毯子，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这座城市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宋小檩下了车，几步小跑着进了公司的门口，尽管距离不远，发上还是落了点雪，她不在意地扫了扫，把资料拿给门前的保安看。
保安一摆手，放她进来了。
“你好，请问哪里在面试模特啊？”她到前台问服务小姐。
“二楼318室。”
“谢谢。”
坐电梯上了二楼，刚出脚，一眼就望见318室的门外，站了一堆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来面试！！！
宋小檩都惊了，手里紧紧握着资料，莫名有些惶然无措。
这群女人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有几个女人打量了她一眼，媚眼如丝地捂嘴笑了起来：“你们看，连小姑娘都来了，不过这穿得也太土了吧。”
“你懂什么？人家年轻，瞧那脸生得多水嫩呢，这就是资本。”
“……”
她汗颜，突然有点后悔来应聘这什么破模特了。
寒凉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有人在抽烟吗？
宋小檩循着味道看过去，只见人群的最后边，有个姑娘倚在窗边抽烟，云雾缭绕模糊了那张清秀的脸蛋。
年纪不大，看着同她差不多岁。
难得能在这里遇见个同龄人，她不由心生了亲切。
“你好，你也是来面试的吗？”她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却不曾想，那姑娘垂眸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搭理，继续抽着烟。
被吃了闭门羹的宋小檩，仍旧不依不饶：“你几岁啦？”
终于，姑娘灭了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淡淡地问：“你来面试的？”
她点点头：“是啊。”
姑娘嗤笑一声：“穿这样来面试？”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衣和长裤，觉得没毛病啊，不然大冬天的穿裙子是要冷死人吗？
况且，她又不是真的来应聘模特的。
姑娘摇摇头，看她像没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别丢人了。”
话音刚落，旁边有女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正好传入她的耳朵里——
“怎样？我这身连衣裙显不显身材？”
“屁股挺翘。”
“陆少会喜欢的吧？”
“……”
一瞬，宋小檩瞪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姑娘瞧见她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有点嫌弃，“喂，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模特是什么意思吧？”
“嗯？”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姑娘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她狐疑地凑过去，只听姑娘在她的耳边轻轻道：“说白了，这个模特就是女朋友的意思，但女朋友还是好听的了，一夜情你懂吧？”
顿然，她紧紧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的惊叫。
好久之后，她才慢慢缓过神，有些难以置信：“你几岁？”
姑娘横了她一眼，“十九岁。”
十九岁啊，只比她大了一岁。
“可是，你……”
姑娘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幸运被看上了，我就能摆脱这穷苦的日子了，哪个被陆少看上的女人，个个不是过得风生水起？”
所以，打着招模特的幌子，实质是一笔不堪的交易？
那么，这群女人……
宋小檩只觉得自己的三观猛地被震碎了一地。
她又气愤又心疼。
凭什么这个陆锡文可以夜夜笙歌，可以活得这么洒脱恣肆？
这对于段易丞一家，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然而更可笑的是，还有一群女人心甘情愿前赴后继地扑在他的身上，扑在一个这样的人渣身上，实在令人愤怒至极。
不久，只听楼底下一片沸腾。
再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陆少来了”，女人们也一片欢呼。
那是宋小檩第一次见到陆锡文。
他很高，肤色不黑，但也算不上白，模样倒是生得不错，一双桃花眼给人多情的错觉，但那粗犷的眉却给他增添了一丝原始的野性，难以驯服，唇边总噙了抹邪魅的笑。
他长指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骤然，指尖一顿，忽而不偏不倚地指着宋小檩，微皱了眉，“这么土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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