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我会的。”
“因为这就是我。”
“偏执而不可理喻的我。”
面对贝丝的目光。
卡尔不愿隐瞒。
在一个又一个契机下，他本就准备摊牌。
就算能瞒住一时，又怎么可能瞒住枕边人一世呢？
自他回归以后，两个多月的时间。
不长，也不短。
这段时间尚还能相安无事，但之后呢？
事实证明，贝丝已经看出了端倪。
或许隐瞒从来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我，是否让你感到恐惧与陌生？”
卡尔很是认真的看着贝丝，无意识垂下的手，食指在下意识轻颤着。
贝丝亦在看着卡尔，碧绿若春水的眼眸，与那冷蓝色的双眸对视着。
一时她并未回答。
卡尔自嘲似的笑了笑。
果然吗。
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配被爱。
偏执，不可理喻，自私，不顾及他人的的感受……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被爱？
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感情都不过是……系于自己所营造的假象而已。
别说贝丝，就算是洛莉，肖恩，格伦……他们，当真正的了解自己之后，还会爱自己吗？
卡尔的身躯微颤了下。
双腿有些发软。
他突的想到了一副画面。
无尽的黑暗，金碧辉煌的王座，行将朽木的老人。
孤独，无法言喻的孤独。
似潮水般侵袭，似要将他淹没。
一时卡尔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直到，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的将他搂入自己的怀中。
“卡尔……”
依旧温柔的声音，令卡尔猛的呼出一口气，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艰难的浮出了水面。
“这不怪你，只能怪那残酷的165天。”
“我很难想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到底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在黑暗中与一只行尸为伴，共同生活165天。”
“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我从不觉得你偏执，你只是缺乏安全感。”
“你只是被那黑暗的时光所影响了。”
“但现在没事了，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贝丝温柔的抚摸着卡尔的发丝，轻柔的动作就好似在哄着个小孩般。
而此刻的卡尔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小孩。
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是紧紧的抱着那自己最为依赖之人，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眼泪打湿贝丝的衣襟，但她却只是愈发的温柔，温柔的笑，温柔的轻抚着卡尔抽泣时微颤的后背。
她其实明白，卡尔的压力一直都很大。
自从给予了自己那个承诺之后，他的压力更大了。
一个孩子，再怎么看起来老气横秋，但也只是一个孩子。
别说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也同样需要一个感情宣泄口。
而卡尔没有，他一直压抑着，一直默默的承受着，甚至一直小心的隐藏着。
这对于他来说，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逐渐止住。
负面的情绪被发泄了出去，理性再度占据了上风。
卡尔有些不舍的脱离了贝丝的怀抱。
贝丝嘴角含着温和的笑意，伸出细嫩的手指，轻轻为卡尔擦去眼角的泪痕。
卡尔不禁觉得有些尴尬……居然哭了。
“卡尔，自我认识你，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哭。”
贝丝巧笑嫣然，带着些得意。
“别说了。”卡尔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再不复之前的冷漠与从容。
“不过，没关系的哦。”
“你不必那么坚强，起码你不用在我面前那么坚强，让我看见真实的你就好了。”
“或许我不能帮助你的事业，但我可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安慰者来帮到你。”
“这样的话，我会很荣幸的。”
贝丝笑吟吟地用指尖点了点卡尔的脸颊。
卡尔顿时微怔，他看着贝丝。
其实他真的没想到，贝丝在发现自己的真面目后还能接受自己，甚至还会安慰自己。
他不禁的想，自己是不是没说清楚。
自己杀的人……做的那些恶事，甚至因自己而死的人或许都已超过三位数了吧。
但现在的卡尔根本不敢再仔细的将这些说出来。
他怕，怕贝丝真的会离开自己。
但……贝丝真的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吗？
“卡尔，你会成功吗？”
见卡尔又在发呆，贝丝突的问了一个完全在卡尔意料之外的问题。
“什么……”卡尔顿时微怔。
“我说，你会成功吗？无论是什么，你的目标，你会成功吗？”
贝丝很是认真的看着卡尔。
卡尔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会成功，我从未怀疑过自己。”
“但，有一件事例外。”
“我对一切都有些信心，因为我可以去理性的判断。”
卡尔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去触碰贝丝，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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