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枝枝拨开床幔探出头，“我也想学那个。”
“你已经学会了。”
谢棠在床边坐下，祝枝枝忽的伸出了手，她近边的那些蜡烛只感觉到了风，并没有熄灭，而刚刚谢棠距离外间的蜡烛应该有一丈的距离，但是他轻轻挥动一下衣袖，那蜡烛就灭了。
“不会啊，它都不灭。”
祝枝枝坐在床边。
谢棠看了她一眼，“你使上内力试试。”
祝枝枝听他的话，这些日子，祝枝枝早就能熟练运用内力了，在谢棠的指示下，祝枝枝挥动衣袖的时候加入了内力，她只轻轻一挥手，蜡烛就真的灭了。
祝枝枝高兴的不行。
谢棠握住了她的手，祝枝枝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瞬间遍布她的全身经脉，整个人都像是浸润在温暖的泉水之中，舒服的想让人眯起眼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谢棠才松开祝枝枝的手。
“你刚刚输给我的内力是多少啊？”
最后支撑光亮的蜡烛熄灭了，整间屋子就全都静了下来，不过祝枝枝的床纬幔上还挂着装着艾草的菱角，都是些小孩子在意的玩意。
谢棠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些想法才开口，“是你之前的一倍。”
祝枝枝拉了拉他的袖子，在黑夜里一双眼睛也特别的明亮。
谢棠这样被她注视着，“怎么了？”
“要不我还给你一点吧。”
“……为什么？”
“你还受伤了，再给我这么多内力，我怕你……不舒服。”
除了祝枝枝之外也许没有人知道在她停留的那一会里面，她的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谢棠不是从她的心中了解，而是凭借他对祝枝枝的了解，竟然破天荒的理解到了祝枝枝想说的是什么。
她想说的大概是他会很虚弱之类的话，但之前被他点出过一两次，小孩的记性是好，可是不用在正事上，就这一句话的事情，他提了有两三遍了，这一次能记住，谢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欣慰的。
孩子大了。
懂事。
“没事。”谢棠让她躺下来，“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东西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
祝枝枝依旧枕在他肩膀上，不过这次换成了另外一边，睡里面睡外面无所谓，反正祝枝枝都是躺在谢棠的怀里，有他的手挡着，她总不会掉下去。
祝枝枝躺下来，枕着他肩膀的时候，还小心的避开了他心口的位置，“我是想要，可是我没有想要那么多啊。”
谢棠气息平稳，“多余的就当你听话给你的奖励，学会控制凤锦了吗？”
“才一天。”
祝枝枝觉得时间太短了。
“不是催促，只是提醒，一天也是时间，新进入你体内的内力你按照我之前教你方法好好收服，化为你自己的。”
谢棠低头看她，小姑娘在认真听，“按照现在这样的量，我再给你个两三次，如果全部都能为你所用，遇到敌害，你往那一站，也得有人掂量掂量好不好意思与你动手。”
祝枝枝翻正身体，“我觉得我现在挺满足的。”
谢棠道，“世人追求长生之法，虽然没有确切的办法，但是传言内功修为到一定境界便能长生不老，这也是大多数人崇拜强者的一个原因，你有天赋，自己努力提升修为，假以时日，也能称步武林，为什么会不愿意，有长生的机会不好吗，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你这种天赋。”
祝枝枝自然是相信谢棠说的这些的，但是他的说和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呢，你明知道长生之法，为什么还会将内力传给我？”
他完全可以自己留着，从其他人的口中，或者偶尔听到的一些东西里面，祝枝枝也大致能够猜测出来谢棠的天赋有多好。
如果说她有可能修到那一种传言之中长生不老的程度，谢棠岂不就是更有可能，但他好像很无动于衷。
“因为孤不在乎，人生百十载，见惯生老病死，经历了人的各个年纪阶段，活那么长时间不就够了吗，又为什么要稀罕长生不老。”
祝枝枝惊讶于谢棠的这一番话。
他都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祝枝枝在黑暗之中找到了谢棠的手，握住了，“谢棠。”
“嗯？”
“我觉得你是一个好通透的人，你好像什么都明白，但是往往这样的人也是很难与人产生共鸣的。”
因为他的不苟同，他的独立于世俗之外就注定了他的所作所为无人理解，虽然祝枝枝确实不理解谢棠为什么会觉得杀人是一种乐趣。
“小丫头说什么大道理。”谢棠轻笑，只是清清淡淡的，并没有如他大多数时候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
“我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谢棠闭上了眼睛，“睡觉吧。”
……
尽管祝枝枝总想早起来一会，然后在早晨的时候能够逮到谢棠，但是今天她努力的后果就是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来。
谢棠还是走了。
祝枝枝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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