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因为这件事憎恶自己生成了一个女性，可心理医生和我的谈话，让我理解到，我这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生理上的既定差异无法改变，可它们有好有坏，它们并没有让男人和女人先天就一方弱或强于另一方。”
“我不能一叶障目，让一个混蛋毁掉了我对这个世界的信念。反而，我应该从中汲取教训，教会自己如何分辨这个复杂的世界。如何——让自己不要再遇上这样的人。”
“也希望，这个社会，还有父母们，能让那种人格上有缺陷的男人绝迹。男女之间能达成更多理解，能更简单地相处甚至相爱。”
“女人对女人也不要太过苛责，别总为了维护男人而把自己都丢掉了。要更懂得爱自己——只有先爱自己，才可能去爱别人。”
唐玲的表情就像含了一枚鸡蛋——总之下巴是合不上了。
她举起手，大力给李霏鼓掌！
李霏喷了一下，笑。
办公室门外，文颖匆匆走过。她高跟鞋在地上踏出的声音震耳欲聋，但就算如此，李霏的那一声喷笑，还是压过了高跟鞋的声音，一瞬间霸占了她的注意力。
文颖的脚步急停。
李霏指着唐玲，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你那是什么表情，也太认真严肃了吧！”
唐玲的表情，跟当年看文工团演员，拿着红宝书跳忠字舞的观众一样一样。
什么表情？
站在门外的文颖，因为没看见唐玲的脸，心中竟产生了好奇。
唐玲敲敲李霏的桌面。
压低声音，唐玲说：“李霏，上次我和俞秋远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好了吗？我们都在等着你的答复。”
李霏端正一坐，道：“还在考虑中。不过，唐玲你放心吧，这次我会好好权衡利弊的。”
……
这么多个月以来，李霏第一次走近文颖的办公室。
看见李霏，文颖眸光一滞。
“李霏，有什么事？”如芒在背，但文颖尽量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心情。
李霏郑重其事地把一封信放在文颖的桌上。
“前辈，”她吞了吞嗓子，但还是底气十足地说：“我要辞职。”
文颖一脸“你说什么？”的表情。
李霏清清嗓子，吐字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前辈，这是我的辞职信，我要辞职。”
文颖呆滞了。
手机械地伸出去，拿到那封信，看了看封面上“辞职信”三个字，再把信封拆开，把信拿出来。文颖的手微妙地发着抖。
李霏低头看着文颖的手，看了好久。
“文颖，”她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思绪纷乱，眼眶发红地道：“文颖前辈，我现在回想了一下，其实——你一直旁敲侧击让我辞职，是在帮我吧？”
“我来了人力资源部以后，你变着法儿地让很多人来找我，说要辞退我。我起初以为你是不喜欢我，嫌我碍事。可看你给我安排的工作——又，那么刚刚好。从不让我有什么负担，同时又不会让我什么也学不到。”
“我想——”
文颖从抽屉里快速拿出一个东西，塞给李霏。她头撇过去，目光落在刚才被打断的事上，就仿佛李霏根本就不在房间中。
文颖说：“自己好好看看这份资料。如果哪天真要打官司，我会出庭帮你作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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