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水无目所遣,留在孙府门前暗中盯梢,等待凶手现身之人,在孙府门外整整一日,早已疲乏难当,不过此时他心中难言兴奋,如若不是担心在汴京城中施展轻功会太过扎眼,只怕早已跃上房顶,向大师兄交代的约定汇合之地而来了。
找到凶手,便意味着师父满腔怒火,有人可发泄,自己众人,不会因此受得牵连,怎能不让连日赶路追凶,一刻未曾合眼的如水剑宗弟子欣喜,至于公子之死,对他们来说,并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那位少宗主,对待门中弟子,如对仆人一般,稍不顺心,便加打骂,如水剑宗弟子们若非看在他是师父爱子,只怕早将他万剑穿心了...当然,这些心思,入水剑宗弟子们哪敢表露,平日里也都忍气吞声...
眼看大师兄等人匿身城门外一处并不显眼之地,这弟子已是快步钻入其中,佯装出‘皇天不负有心人’之模样,抱拳开口:“大师兄...那...那凶手现身了!”
“真的?人在何处?可曾探明,到底是不是他?”大师兄虽也同样暗中对那水沧澜不满,但在一众师弟面前,却也不敢显露,听得自己所遣之人报来凶手现身,忙是开口问道。
倒是这弟子,被大师兄如此接连发问,顿时又不自信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并不能确认那人...是不是凶手,只...只不过...”
瞧得师弟如此模样,大师兄心急如焚,听他吞吞吐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拨开众人,一步近前,一把揪起对方衣领开口道:“既不能确认,回来作甚!”
“是...是那人,从他身形步伐看来,乃是高手,与孙府之中护院,截然不同...”许是担心大师兄再将自己派去监视孙府,亦或担心自己露了马脚,被人认出乃是绑匪,污了‘正派’之名,这如水剑宗弟子开口,顺畅许多。
听得此言,水无目隐于散乱发端之中的眼神微亮,当即松开攥于掌心的衣领开口道:“快快说来!”
见大师兄此状,那弟子立时有了底气,这才将自己探来之事如实禀来:“咱们今日行绑人之事时,孙府之中并无高手,只有那些护院,皆未察觉我等潜入,就算是那管家,也不是师兄一合之敌,但午时时分,却有一青衫少年前来拜府,我本不在意,但适才申、酉时分,那少年人折返而归,我才注意...”
水无目听他废话许多,早不耐烦,直接打断道:“少废话,说重点...你的意思,是说那青衫少年,便是凶手?”
“是...起初我并不在意,只道寻常拜府之人,可他再度折返,那孙家老爷不仅亲自迎接,在府门之前详谈许久...少年正欲离开之时,似是府中有甚动静,那少年施展身法,一闪而入...那轻功便是我等,亦是不如,或只有大师兄,在他之上。”这弟子将自己所见尽数道出之时,还不忘顺势拍一番水无目的马屁。
不知是马屁奏效,还是这弟子所探赢得了水无目的认可,只听水无目自言自语道:“青衫...少年...等等,我记得当日公子从何家堡断臂归来,曾提起何家堡中青衫...”
呢喃至此,水无目向着眼前入水剑宗弟子继续追问道:“那青衫少年...可曾背着个乌红剑匣?”
“剑匣...我却不知,但他身后木匣确是乌红之色!”思忖片刻,弟子回道。
水无目眼神骤亮,难掩兴奋自言自语道:“是了...不会有错...”
喃喃片刻,随即向着身旁一众弟子开口:“尔等且去寻一偏僻少客的客栈,切记...客栈之中人越少越好,好生看管这小妮子,莫要暴露了行踪,一路留下门中印记,待我探得,自然会寻去与尔等汇合...”
众人闻言,听令而行,带上浑身被斗篷尽遮、被点了哑穴的孙家小姐转身行去...而那前来奏报弟子,也欲趁机随众弟子一同离开,却被身后水无目一把揪住了衣领。
“你要去哪?那青衫少年去往了何处,你且带我前去...”水无目眼中,尽显杀意,但却不是冲着师弟,而是冲着他口中那‘青衫少年’...
眼见自己浑水摸鱼,趁机一同离去失败的弟子,不由哭丧着脸转过身来,那青衫少年若真是杀少宗主的凶手,他的武境起码已是远超过自己,以大师兄武境,自是不惧,但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却要如何抵挡...
水无目自然看穿了师弟心思,冷冽开口道:“放心...有我在,只要有了证据,那青衫少年确是凶手,我自会出手将他擒下,到时你不仅不会受少宗主之死的牵连,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还会赏赐于你...到底是杀子之仇啊...”
之所以胆怯,当是诱惑不足,果不其然,在水无目一番‘利诱’之下,这弟子果然心动,面上哭丧神色顿时凝滞,眼珠稍转动,权衡再三,立时喜笑颜开,向水无目连连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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