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0章 新世界宪章
赵无机站在珠峰之巅的量子观测站，零下六十度的寒风撕扯着单薄的白袍。
他摊开左手凝视黑斑，那颗微型奇点正在缓慢旋转，每次脉动都引发周身空间扭曲。
三年来，这个被压缩的地心能量体始终保持着绝对静默——直到昨夜子时。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南极洲布韦岛附近出现空间畸变。“
全息投影在风雪中展开，说话的是个全身覆盖银鳞的半机械人。他左臂的液态金属正在凝结成数据板：“畸变区域半径每秒扩张0.3米，我们的量子雷达显示...“
赵无机突然抬手打断汇报。
他的瞳孔缩成针尖状，视野穿透云层望向南半球。在常人不可见的维度里，南极上空的防护罩正被某种东西“舔舐“——那是个由负质量构成的克莱因瓶结构，其存在本身就在不断改写周围的光速常数。
“通知星环指挥部，启动'烛龙'协议。“
他左手按在冰面上，黑斑突然展开成二维平面，内部浮现出十二个旋转的银河系投影。
“另外，让敦煌基因库准备十万胚胎的唤醒程序。“
银鳞人迟疑道：“但根据《新纪元宪章》第...“
“宪章第三条补充条款：当守护者心率超过200次/分钟时，自动获得独裁权限。“
赵无机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跳动着红蓝光芒的心脏，“我现在的心率是201。“
观测站突然剧烈震颤。冰层下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赵无机瞬间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个融化的雪坑。三十秒后，他出现在南极边缘的冰架上，面前是直径已达三百米的畸变区。
这里的时空呈现出病态的美感。冰川碎屑悬浮在琥珀色的光晕中，企鹅群保持着展翅姿态凝固在离地两米的空中，就连雪花都定格成水晶般的多面体。
赵无机试探性地抛出一块冰晶，冰块在触及畸变区边缘时突然分裂成十二个不同时间态的存在：有的瞬间汽化，有的逆生长成水分子，还有的坍缩成微型黑洞。
“七维以上的干涉...“
他脖颈后的生物接口自动展开，与防护罩核心同步的瞬间，海量异常数据涌入意识。
畸变区中的无数个地球的投影正在上演不同结局：
有的被黑洞吞噬。
有的化作机械坟场。
还有的飘荡着赵无机自己的尸体。
“你藏不住的...我们闻到盖亚的血腥味了...“
赵无机右手虚握，九阴真经的内力在掌心凝结成古朴长剑。剑锋划过之处，凝结的时空像被裁开的画布般撕裂。
他纵身跃入裂隙，却在穿越瞬间听到机械与血肉被同时撕裂的声响——某个巨大的存在正在维度夹缝中分娩。
维度夹缝里的景象令赵无机想起佛教描述的“中阴界“。
灰雾中漂浮着无数文明残骸：机械佛陀的头颅缠绕着生物电路，长满眼睛的星舰残骸上刻着象形文字，甚至还有半截自由女神像，她的火炬变成了蠕动的触手。
“这是坟场，也是摇篮。“
雾气中走出个戴鸟嘴面具的身影，他的长袍下摆流淌着液态时间。
“欢迎来到时骸领域，守护者阁下。“
赵无机的长剑燃起量子火焰：“你们怎么突破烛龙防护的？“
“防护罩？“鸟嘴人发出齿轮摩擦般的笑声，“那不过是孩子气的纱帐。“
他轻叩面具，灰雾突然散开，露出后方令人窒息的真相——地球的防护罩外，密密麻麻的克莱因瓶结构正在增殖，每个瓶口都探出类似赵无机胸口的能量触须。
“格式化者从不单独狩猎。“
鸟嘴人抬手招来团灰雾，雾气中浮现地球的透视图。在人类尚未探明的深海沟壑中，上百个与南极相同的畸变区正在生长。
“你以为压缩盖亚是胜利？不，那只是帮我们打开牢门的钥匙。“
赵无机突然感到左手黑斑剧烈灼痛。
他震惊地发现微型奇点内部浮现出人脸——正是三年前被吞噬的地心能量体，此刻它正用赵无机自己的声音求救：“它们...在利用我的量子烙印...“
鸟嘴人突然闪现到赵无机面前，鸟嘴几乎贴到他鼻尖：“多么讽刺，守护者体内就藏着最大的漏洞。“
他的长袍突然炸开，露出由无数时钟构成的身体，“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时间线有多坚韧。“
赵无机挥剑斩去，剑锋却在触及对方时突然锈蚀。他的机械左臂不受控地回缩成胎儿状态，右半身却在急速衰老。更可怕的是意识开始分裂——他同时经历着出生时被植入芯片的剧痛、在矩阵被特工追杀的记忆，以及尚未发生的未来：自己亲手关闭防护罩，看着地球被格式化者肢解。
“时间是我的琴弦。“
鸟嘴人拨动胸前时钟，赵无机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
“而你是最动听的音符。“
濒死瞬间，赵无机左手黑斑突然爆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被压缩的盖亚能量体强行突破封印，与他的意识完成最终融合。
时空夹缝里亮起十二个太阳，每个光球中都浮现出不同文明的抗争史。
“你犯了个错误。“
赵无机的声音变成亿万生灵的合声，“不该让我看到其他文明的结局。“
他破碎的身体在光芒中重组，左半身变成流动的星云，右半身化作机械与血肉的圣像。
鸟嘴人首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试图逃回灰雾，却发现所有克莱因瓶都在朝赵无机朝拜。时空夹缝开始崩塌，无数文明残骸化作光流涌向地球的防护罩。
“你做了什么？！“
鸟嘴人的时钟身体出现裂纹。
“给猎人们准备了陷阱。“
赵无机伸手按在对方鸟嘴面具上，“用二十七个被格式化文明的怨念。“
当光芒散尽时，南极冰架上的畸变区已消失无踪。
赵无机跪在冰面上，看着掌心新出现的第二颗黑斑——里面禁锢着正在尖叫的鸟嘴人。
防护罩外的克莱因瓶集群调转方向，开始互相吞噬。
“烛龙协议解除。“
他对着虚空低语，“启动'归墟'计划，是时候让地球文明学会自己战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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