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还是在红房子中，曹卫东再次见到了神秘的大领导。
和十年前相比，大领导显露出明显的老态，但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坐。”
大领导指了指对面，示意曹卫东坐下。
曹卫东依言照做。
然后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等待大领导问话。
沉默片刻，大领导问道。
“听说Cadence公司的代表已经找过你了，他们想收购星火电子厂，但是你没有同意？”
大领导的话语平铺直述，却给人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曹卫东立刻回道。
“是的，他们已经来过了，但是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他已经将Cadence公司谈收购的事情告诉了科技部的文领导，估计对方也将报告提交了上去，所以对大领导知道这事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大领导有些好奇的询问。
“哦？你没有答应，是什么原因，难道说是价格方面没有谈拢？”
“不，这跟价格无关。”
曹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只是单纯认为，星火应该是一家国产品牌，我不能把它卖给外国人，这是我的坚守。”
大领导对曹卫东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以那些公司惯常使用的手段，接下来星火要面对的应该是来自国际市场的打压，你是怎么想的？”
曹卫东没想到大领导居然知道这些。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身边肯定有一个智囊团，提前考虑到事情的方方面面。
大领导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曹卫东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准备说了出来。
“我打算改变运营方式，在海外市场做EDA开源社群。”
“目前海外市场的开源社群已经搭建完成，下个月国际EDA联盟召开发布会的前一天正式公布出去，至于国内的EDA市场，我需要您的帮助。”
大领导继续追问道。
“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
曹卫东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但我希望得到来自您的支持。”
“芯片行业想要实现超越，仅靠一个人、一家企业的力量是不够的，这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而在这时候，领头羊就显得格外重要。”
“EDA是芯片产业链中最顶端的关键技术，目前我们国家只有星火有独立研发EDA软件的实力，在外人眼中，星火就是带领国产芯片发展的那只领头羊，是所有人的榜样。”
“您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星火被国外公司肢接吞没吧？”
“而且以我目前的布局，能应付来自国际EDA软件联盟的制裁，但是若这种制裁持续加码，甚至上升到国家层次，仅靠我们公司恐怕难以抗衡了。”
大领导这次没有再说话了，反而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房间变得安静下来，曹卫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按耐住紧张的情绪，静静坐着，等待大领导的回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领导忽然轻笑了一声。
“小曹同志，你先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你会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曹卫东脸上终于一抹笑容。
........
曹卫东走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从角落中走出来，径直来到大领导身侧，态度恭敬的问道。
“您真的决定曝光我们在光刻机方面的成就？”
大领导微微颔首。
中山装有些担心。
“这大概率会引来其他国家的窥视，而我们还没有做好产业升级的准备，就这么曝光这张底牌，恐怕.......”
大领导笑道。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等你全部做好准备，恐怕已经晚了。”
“在芯片这个领域中，我们需要树立一个榜样，星火一向做的很好。”
“另外，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要秀一秀肌肉，给国内和国外心怀鬼胎的人们看看。”
中山装点头，恭敬的说道。
“是。”
.......
曹卫东走出红房子，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忍不住长吁了口气。
有大领导的保证，星火这把是稳了。
他没有急着回单位，而是漫步在四九城街头。
走了一阵，他来到一条胡同，在这里看到了一家装潢漂亮的服装店。
【陈记服装店】。
店铺的名称虽然朴实，客户却有不少，熙熙攘攘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曹卫东在门口站了一会，店铺中走出一位妙龄美少妇，她径直来到曹卫东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
“卫东，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走出来的正是陈雪茹，陈记服装店的老板。
曹卫东笑道。
“今天有事，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
接着他探头向里张望，忽然又有些惭愧。
“我确实好久没有来你的店铺看过了，这里简直就是大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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