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倚靠着椅背滑下，长出了一口气。
路半夏相信沙柳的眼光。
如果他说“就是这个”，那一定是一个可以和柳竹雨、白璞比一比的故事。
“我很好奇，这次你又是怎么想出来的。”沙柳盯着手中的稿纸，显然很感兴趣，“你有对象？”
“啊……算是吧。”路半夏说完，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原谅我小妖怪，他在心中做着没用的道歉。
“有对象的人，大概是写不出这种故事的。”沙柳似笑非笑地戳穿了路半夏的谎言，“太理想化，太完美，以至于根本在现实中找不到对应。”
“那……”路半夏愣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
“好，怎么不好。”沙柳一拍桌子，慷慨陈词，“我们的主要目标受众是谁，不就是对爱情有着美好畅想的小处……小少年吗，这就是他们要的故事，是我们需要的故事，也是你该写的故事！”
“……”路半夏眼角抽了抽，不过也稍稍松了口气，“好，我明白了。确定的话，我最快明天晚上就能给一版初稿。”
“虽然我想说不着急，但是这次时间确实不那么充裕了。”
沙柳起身，在路半夏诧异的目光中，郑重地微微欠身：“拜托了。拿出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作品吧。”
路半夏的表情由惊讶，逐渐变得坚定，他也起身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的谦辞敬语。
“哦对了，还有件事，你这次应该还是拜托你的‘御用画师’画插画吧？”沙柳忽然提到这件事，“说实话，他还是很有水平的，至少上次的插画帮你拉了不少票数。”
“是，我已经跟她联系过了，今天就把大纲交给她。”
“好，那就期待你们的作品了。今年的竞争很激烈，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沙柳的话很委婉，但路半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至少在编辑部这边看来，自己能够拿到资格的可能性，比其他两位热门要小。
不过路半夏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再去考虑其他的都已经没有意义，倒不如专注于自己的故事。
于是他起身和沙柳打过招呼，便向会客厅外走去。路半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了。
房间外，看不到白璞的影子，大概率在编辑室被他的责编轮番拷打。
路半夏掏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编辑发送消息：“大纲已经定了，我现在发给你。两幅插画，可能时间有点紧了，实在抱歉。”
对话框上方很快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接着有消息弹出：“比我想得还早一些哦。”
花妙雨这种对什么事都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倒是和她插画的风格十分吻合。
路半夏把大纲附件转给她，在Novelist的大楼安静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花妙雨的评语只四个字：“有点意思。”
尽管嘴上不说，不过路半夏心里还是稍稍有些失望，他原以为自己的故事能够得到更高一点的评价。
但紧接着，花妙雨发来的另一张照片，让路半夏的身子绷紧了起来。
“所以你是住在这里吧？”
画面上，是一栋稍显老旧的小楼，楼道口贴着有些泛黄的对联，这一切对路半夏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那就是他家楼下。
“你从哪来的照片？”
“什么从哪来的，当然是我拍的啊。”
“所以……”
“当然是想来拜访一下你啦，你有灵感枯竭的时候，我也会有嘛。”花妙雨三言两语，却带着某种微妙的暧昧氛围，“至于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嘛，哼哼，秘密哦。”
“我现在在Novelist总部……”
“没关系，我先去你家里等着咯，反正你家里不也有人吗。”
路半夏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锅，可是有人去家里做客，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人在门外这么干站着，尤其是家里确实有人的情况下，不开门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只是……
路半夏想也不想，拎起背包飞快地朝电梯冲了过去。
让小妖怪和花妙雨独处。
那画面简直“美好”到没办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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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理论认为，所有的亚原子粒子都并非是小点，而是类似于橡皮筋的弦与粒子类型的唯一区别在于弦振动的频率差异……”
韩笙看了下手边的黑色头绳，用食指和拇指弹了几下，似懂非懂地重新把它放回原地。
世界是由一个个粒子构成的，面前的桌子是，手上的橡皮筋是，她和路半夏也是。
韩笙可以读懂书上的每一个字，但是她确实无法理解。
就像她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电磁炉和煤气炉，可以用电脑搜索自己想看的东西，可以穿轻飘飘的像是绸缎一样的裙子，可她对这个世界似乎仍然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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