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战于人间
九歌手中的剑，就如一颗陨石砸落在了观主的身上。
噗！
一声闷响。
观主的左掌直接破碎。
鲜血淋漓。
这一剑，他竟然真的破开了观主的防御！
这一刻，他体内积蓄的力量彻底爆发，他的剑锋狠狠的刺入了观主的肩膀！
噗！
观主肩膀上的皮肉被洞穿。
一蓬猩红的血雾炸裂。
这一刹那，九歌感到一股强大的吸扯力作用在了他的剑上，令他手中的长剑无法深入。
然而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威严的怒吼。
他的耳膜剧痛，耳廓之中渗出血珠。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一座山峰直接镇压下来。
佛门的狮子吼。
而观主手掌断处洁莹如玉，此时骤然迸破，有血丝渗出，然后飙射出一道鲜血，落在雪上。
他脸上的笑容微凝，但并未褪去。
有一片雪花在他眼前飘过，掠过睫毛。
他眼幢的颜色渐渐变淡。
或者说，那抹雪花的颜色开始变深。
是灰色。
观主的眼睛变的灰暗起来，仿佛深渊上的雾霾。这是今天他的眼睛第二次变灰，第二次使用道门秘法：灰眸。
灰眸这种道门秘法，专门吸噬修行者的念力以至精神，很是邪恶恐怖。
而九歌感受着观主身上如黑色漩涡般的恐怖吸噬力量，感受着颊畔揣起的风，脸上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如常。
因为九歌直接隔绝了自身的天地元气，让其游离于这世间，甚至可以隔绝一切探查和夺取，所以观主根本夺取不了一丝九歌的力量。
九歌此时的力量是源源不断的，他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抽干。
既然一剑不行，那就接着再来一剑。
这是他的习惯。
他不会轻易认输。
他的双臂开始颤抖起来。
在他的视线里，观主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幻。
就连他手中的灰眸，都似乎消失了一些。
“你的力量，足够了。”
就在此时，观主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随后右手又是一指点出。
这一指的速度极快。
他手指刚动，九歌的瞳孔顿时猛的收缩。
这一指就像是在他的视野里突然分解成千万道细丝，然后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他身体周围的每一处，将他全部笼罩在了里面。
九歌的剑在这道灰色的细丝中不断震荡。
他感到了莫大的压迫，就如同被一堵厚重的墙壁挤住，让他举步维艰。
砰！
这一剑终究还是刺在了观主的眉心处。
然而观主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震荡，甚至连一丝血渍都没有溅射出来。
九歌手中的长剑已经崩溃成漫天的金星，他的双腿也不禁踉跄倒退了两步。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沫。
这一次他受的伤，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重得多。
他抬头看向观主，脸上露出了苦涩而讥讽的笑容。
“我以为你不屑于这样偷袭。”
他嘲讽道。
“我从未想过偷袭。”
观主摇了摇头，缓慢的伸手按在额头正中，他看着九歌，眼神温柔而怜悯，“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舍得对你出手？只是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牺牲，我也不例外。”
九歌怔住了。
他没有想到，在他以为胜券在握，他以为他必赢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还有更残酷的事实。
风雪如怒，极度严寒，街面上积着厚厚的雪。
长安城已然被冰封，朱雀大道上静寂的仿佛是雪湖最底，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雪片深处隐隐传来几声咳嗽。
大师兄在风雪那头咳嗽。
而九歌依旧是持剑而立，即使已经被打进城里，依旧不肯后退一步。
他盯着观主，冷漠道：“我知道伱们想要什么。”
观主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这件事情不应该这样结束。”九歌继续说道。
观主摇了摇头。
寂灭与无量的气息再一次出现，让此间变成了一片寒冷死寂的世界。
九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观主道：“我不愿意死。”
观主看着他，道：“那便不死好了。”
“但不行啊！你在这里。”九歌笑了笑，道，“观主若是选择退去，那就真的不死了。”
他不知道观主在这种情况下还保留多少力量。
他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下去究竟对谁有利。
但他觉得他不应该这样等待下去。
“那便战吧。”
他提起了手中的长剑，朝着观主走去。
他身影一动，浑身的气机疯狂澎湃。
观主的眼瞳再次收缩，他的眼中出现了震骇的表情。
因为他察觉到了九歌的境界在攀升！
不同于佛门修行者脚踩大地，天地间的元气像是感觉到了召唤，不断涌入他的身体。
但九歌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不管天地间的灵气灌注到他的体内多少，都根本无法填满他体内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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