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只是幻影，弗罗斯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果然——
“我也无法理解，难道说庞贝先生果然知道关于龙王奥丁的事情么？”
一个看起来优雅俊秀、有一只瞳孔藏在刘海下的年轻秘书微微欠身，然后如此猜测到。
复活之后，奥丁也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而是纯粹依靠自己家主的权柄和家族的规则来支配加图索家族。
“我也不太清楚，家族从几百年前就留下了计划，可除了家主之外，没人知道全貌，我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
弗罗斯特摇了摇头。
其实秘党也不必觉得被加图索家族处心积虑的欺骗了，因为加图索家族自己也不太确定龙王奥丁和自家之间的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名为帕西的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可是，弗罗斯特先生，如果继续按照家主的命令执行，我们和秘党、甚至和所有混血种家族之间的关系就将彻底破裂，再也无法弥补……到时候我们加图索家族会成为世界之敌，我们真的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么？”
帕西的担忧不无道理，对秘党投射天谴之剑，本就是疯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情。
如果能杀死龙王苏墨还好，加图索家族还能解释成大义灭亲，可如果做不到，他们就彻底完了。
听到帕西这么说，一向擅长决断的弗罗斯特也罕见的有些犹豫了起来。
犹豫两分钟后，他才缓缓摇头，眼神变得坚定。
“按照庞贝的话去做！”
“弗罗斯特先生？”
帕西还想劝诫，弗罗斯特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再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让我至少要趁机逼问庞贝为什么这么做，至少要他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是！”
帕西微微点头。
这种危险的行动，不给一个靠谱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总不能说庞贝让他们自杀他们也自杀吧？
看到他的表情，弗罗斯特闭上眼睛淡淡摇头。
“不必，我相信庞贝不会作出不利于我们加图索家族的事情，从小他就比我聪明，看到的事情也比我多，别看他爱玩，可无论如何他也是我们加图索的一员！”
说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极有压迫力地看向帕西。
“而且，归根到底，庞贝才是真正的家主！服从家主是我们加图索家族的铁则，记住这一点！”
“是！”
在他的压迫下，帕西不再有疑问，立即拿着文件转身离开，执行弗罗斯特的命令。
年轻秘书的光影直接穿过奥丁的身躯，仅存在于过去的幻影恐怕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走上的是一条绝路。
在场的人只有奥丁知道，服从了自己的命令后，加图索家族灭亡了。
看着孤零零坐在巨大办公椅上的弗罗斯特，奥丁的目光跨越几十年时光，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没什么用的愚蠢弟弟。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低下的额头，发出低沉的、咬牙切齿的笑。
“真是愚蠢啊！”
加图索家族什么的，不过是他随手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会成为束缚这么多人的网。
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赌上命运，除了愚蠢，他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
“哒！”
打火机的声音轻响，弗罗斯特点燃一根香烟，看向了窗外。
奥丁也随之看向窗外，却只看到了浓郁的黑暗和瓢泼的雨。
想必在弗罗斯特的视角下，此刻外界还是温暖和煦的蓝天白云。
这个弟弟除了社交场合外，平日里本来不沾烟酒，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居然染上了这些坏毛病。
奥丁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直接离开了这个无比熟悉的办公室。
时间逆流的效果无比强大，却也无法挽救已经彻底逝去的生命，弗罗斯特虽然还在那里抽着烟，但他已经不可能重新复活了。
离开办公室后，奥丁径直向下，追上了帕西的光影，来到了地下室。
来到地下室后，他按动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开关，打开了进一步的地下通道，而后迅速步往深处。
天谴之剑对于地面建筑和核心地区的打击是全面且不留余地的。
可如果是非核心地区，又足够深的地方，血统强大的混血种说不定……能混个全尸。
加图索家族恰好有这么一个地方。
正如同帮助卡塞尔学院挖出冰窖，帮助寰亚集团建造地下层一样，加图索家族在挖地道这一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技术积累。
奥丁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心存侥幸，可说不定真有万一呢？
一路直行，很快，他就抵达了地底七八十米深处。
一路上，在他经过的地方，错位的地下通道都宛如时间逆流一般，直接恢复了原貌，仿佛是神威直接分开了大地。
而在抵达最深的地下通道，也是最有可能有幸存者留下的小房间后，奥丁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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