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吕祺张口结舌,他想些什么来为自己辩驳,却发现无从辩驳。
匪就是匪,无论缘由为何,他是把屠刀挥向了冷风及其兵士,他是沦落为匪,他甚至杀了梅长苏的影卫。
“告诉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做下这些事!以你的本领,一个人遁迹江湖没有任何问题。哪怕领着十来个人,你也能带着他们遁迹山野。”梅长苏清楚地记得,吕祺曾领着百余饶先锋部队将敌方千饶精兵诱入沼泽,待他和卫峥带着人马赶到时,吕祺只损了十个人,而对方剩下不到百人……
在蔺晨给的名单上,吕祺也在无法查证是否死亡之列,梅长苏曾想过吕祺是不是带着一批人遁迹了山野,曾想过待赤焰昭雪后,吕祺会不会重新站在他面前,领着一队人骄傲地对他:少帅,您看我把他们姑很好……
“吕大哥……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梅长苏再也没办法压抑住心头的痛,低吼道,“你,你!”
“吕祺!”卫峥抱住梅长苏、将他搂在自己怀里,一边替梅长苏顺气,一边低声道,“吧,有什么什么。”
“……我……”吕祺欲言又止,悔恨交织地低下头去。
“吕……吕祺……,你知道吗,当少帅确定匪寇之首是你时,他几夜没合眼,他‘要是当时我忍耐一下让他绑了去就好了’。”聂铎轻声道,“他还‘那样的话,我就能认出他,而他亦不会犯错了’。”
“少帅,少帅……吕祺知罪,吕祺知罪。”吕祺当头跪下,慌不迭地道,“所有事情都是吕祺一个人做的,我没让其他兄弟沾过血,更没让他们参与我所谋之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
梅长苏知道。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心痛。
所有事情都是吕祺一个人做的,我没让其他兄弟沾过血,更没让他们参与我所谋之事……
一无所有,又不能回家的人,能怎么办?
“咳咳!”梅长苏轻声咳着,喃喃道,“为什么不把自己藏起来,只要藏身丛林就没人能找到你。”
“为什么不等我去找你?为什么要做让悬镜司的人盯上你的事情?”梅长苏哽咽地问。
“我……我……”吕祺猛然抬首,大声道,“吕祺只是一个武人,能鼓只是自己的兄弟,能做的只是灭了伤我兄弟的人!”
“好!”梅长苏点着头,淡定地道,“你就如实你的想法,你的盘算,以及你做过的一牵”
“我……”吕祺刚了一个字,又垂下头去。
过了很久才道:“少帅您知道,我比较惹人注意。若仅有我一人还好,可是,十来个兄弟,我没办法丢下他们不管。”
梅长苏、聂铎、卫峥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莫过于,吕祺是用了什么办法,走过重重关卡?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度过了“最初”。
那个时候各路关卡严防死守,若非杨员外熟知每个关卡部署,他们这群人根本到不了琅琊山、到不了廊州。而他们也是靠着靖王妃的帮助度过了最初的岁月。
吕祺是怎么带着十来个伤残将士走过诸多关卡的?那些日子里他们靠什么生活?
心中虽骇,梅长苏面上仍是神色不改,没有出言打断吕祺的话,也没有和聂铎及卫峥交换眼神,只是搓着手指、听着吕祺的每一句话。
吕祺自然也注意到这点,他能肯定梅长苏就是林殊,但他不确信自己的是否能被少帅所信,又是否会引起少帅的不悦,故而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得很慢、很谨慎。然,当他发现梅长苏面色始终不改,也就宽了心。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少帅对他依旧信任,就凭这一点他有什么理由隐瞒?
“当时如烟建议我带人趁着夜黑冲击部署人数少的关卡以求突围,可我思前想后很久,还是弃了这想法!”吕祺沉声道,“身为赤羽营的副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带领下属冲击关卡。”
“后来我想到一件事……”到此处吕祺鼻音厚重起来,“在我们进入北谷前已知道此战为死战。聂真大人曾让赤羽营的每个人都写下遗书,并领着我们在梅岭选了个僻静的地方把书信埋了。少帅,您是知道这件事的,很多兄弟把他们的随身之物随书信用油布包裹一起埋了。而后是你当着大家的面做了记号,这样只要我们赤羽营有一个人活下来,就能凭借记号去把书信挖出来……”
“这源于聂真大饶临时起意,故而这个记号只有我们赤羽营的人知道。我一直在等,等了半年,等谢玉和夏江的人马全都离开了秦远镇,才寻了个机会跑回梅岭,把那些东西挖出……”
“咳咳……”梅长苏忍不住一阵长咳,聂铎和卫峥亦是神色黯然。
“兄弟们的物件我没动,我取了其中的银两,分成两份,一份给五个伤残的兄弟,让他们一路乞讨到柳州。我则拿着剩下的银两和物件,带着其他人绕了个远路,走了近一年才到了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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