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苑盈被周围的工作人员从那中间退出来时，就连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她的眼睛死死地锁在姜慕脸上，那样惊慌失措的...与她平常所表现出的那副淡然完全不同。
“下一位，按顺序按顺序——！”
说实话，像刚刚那样的事件已经完全算是现场事故了...
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绝对不止有李苑盈，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根本没有人能从如此炸裂的场面中真正反应过来。
于是训练有素工作人员们直得以这样的方式很快地将李苑盈推远...再不分开这个只会招引麻烦的家伙，这场试镜恐怕真的要被毁掉了。
“...”
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姜慕这是就连脸都白了。
先不提他刚刚这话有多丢人...可是这样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在承认李苑盈那段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舞剑表演真的足够好？
姜慕明白，刚刚那被叫做“编剧”的人口中所说的话是对的。
至少就此次的剧本来说...那个角色完全就是为她而生。
没错...是角色为她而生。
简单的故事或是文字，都无法将一个人物展出到完整...但当他方才看见李苑盈转动的氛围时，甚至能想象那个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在做这些。
那原本只停留在纸上的角色，在这一刻仿佛真实地存在在眼前。
它被...彻底升华了。
为什么？
她是因为提前知道，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理由？
这次的剧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保密性极强...她偏偏能在这里表现出如此契合的特质，难不成是谁的有意为之？
于是站在外面看热闹的顾霖十分偶尔地打了个喷嚏，引得同样站在一旁的李俞卿有些嫌弃地看了过来。
“...”
啊...那家伙大概没问题吧。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关于剧本的一点点题材...虽然不像个修仙者，但修仙者演修仙者总不能差到哪去吧。
顶着李俞卿那异样嫌恶的目光，顾霖默默再往场地的另一边退了退。
毕竟那家伙什么都不懂，来着碰碰运气也是好的。
但是...搞不好会出现不得了的效果呢？
希望姜慕那家伙多长点心咯——
顾霖十分恶趣味地想到。
“...”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姜慕垂下眼睛，眼看着另一位演员从那堆积着的人群里站出来了，才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但对方毕竟不是专业出身，究竟能不能明白这些，那样的表现是不是偶然...到现在都不够确定。
下一轮，或许到下一轮就能给出他答案。
于是姜慕皱起眉头，在深吸一口气后抬头看向眼前那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演员。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五分钟...自己准备。”
“接下来的人也是一样...不会有准备时间了，一个下来就下一个。”
无论之前出现了怎样的状况，他的试镜也要继续下去。
...其实姜慕也明白，这次按李苑盈这个表演的内容来说估计没人能够比得上她。
但...
他沉默地将视线扫过所有人的脸，有人慌张着，也有人比想象中平静不少。
至少在这里，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可能性。
但是...
准备...准备什么？
恐怕在这一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那么想的。
李苑盈刚刚表演了什么...舞剑，杂耍？那是默剧？还是说让他们现场来一段武打？
没有一句台词，没有一个多余的技巧...那么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能准备的呢？
而十分不巧的是，此时站在大家视野中央的那位演员似乎正是之前在等待室特地来撞了她一下的那位。
此时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迷茫，像是大多数人一样...恐怕一时半会也没法想出什么应有的对策吧。
五分钟...实在是太短也太过于让人焦躁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与李苑盈当时那似乎顺利到无法理解的过程不同，这一次他们结结实实地等待了五分钟。
那人站在众人的中心上，沉重地低着头，等到最后计时器响起的时候才再一次抬起了那依旧茫然的脸。
越是紧张...思想就越是混乱。
她...
握紧拳头，她咬紧牙关站在原地。
她想不出来。
“...时间到了。”
姜慕表情冷淡地出口提醒她。
没有反应，那人几乎什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个。”
几乎没有迟疑，姜慕的声音依旧如此严厉与冷静。
李苑盈看着那人原本骄傲到不可自拔的表情彻底崩裂，在姜慕说出“下一个”那三个字时...她竟然是转过头了看向了她。
李苑盈知道她想说什么。
“...”
“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确实是，有在耍诈呢。
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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