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你这个梳妆盒……装的东西还真多。”
“我觉……这枚海棠花开的簪子不错，也更好看，轻罗粉黛，发鬓生香！”
“换上这只吧！”
“接下来我有空闲，画几幅新式簪子的图样，让匠人打造出来，当不错。”
“……”
看来邢岫烟叔叔将事情同邢夫人说了，这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就看邢夫人如何选择了。
事情不大。
纯看运气。
瞧着姐姐梳理的差不多了，正在调整云鬓秀发间的一只簪子，秦钟来了兴趣。
自椅子起身，于梳妆台的首饰盒内看了看，东西还真不少，分门别类……应有尽有。
样式也都不错。
有所觉，抬手取过一只流苏金玉发簪，握在手中，端量之……，很是入目。
“哼！”
“这只发簪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和我的发髻、衣裙纹理……略有不太相合。”
“你啊！”
“既然喜欢这只簪子，就换它吧。”
“……”
“瑞珠，将那件榴花云纹高照的比甲取出，换上那件比甲更好些，也更为相衬。”
“你个坏东西，竟给我添麻烦。”
“……”
扫着钟儿手中的那只簪子，秦可卿抬手凌空点了一下某人，若说读书举业上，钟儿自然是没的说。
属于精通的。
发簪、衣裙的搭配上……就是外行了。
今儿是正旦，往来的世交故友亲朋许多许多，自己的衣着穿戴肯定不能有碍的。
否则，就让人看笑话了。
梳妆盒里的每一只簪子、钗、花钿、笄、步摇、璎珞……都是配套的。
不仅首饰之间彼此色泽风格相合，还要同衣裙、眉黛相合。
坏胚子！
就会给自己找麻烦，好在这只簪子……不算很特别，可以相融今儿的妆容。
小小变换一下就好了。
“嘿嘿，我就是瞧着……这枚簪子好看些。”
秦钟乐然。
好吧。
以前也有听青莲、李素素她们说过类似的事情，自觉……都差不多的。
莫不……真的相差很大？
******
“奶奶。“
“您……您怎么了？”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
正旦初一。
荣国府内多繁闹，府中内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诸般大事……多为凤姐、王夫人处理。
迎客往来，请茶吃酒……皆在礼。
平儿！
留在院中，负责一些稍稍繁琐的府内惯例大小事。
顺便，陪着巧姐。
巳正有余，刚有将厨房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便是看到奶奶和丰儿她们一群人回来。
多有好奇。
忙和巧姐迎了上去，数息之后，略有所觉，便是让巧姐在一旁吃着点心，服侍着奶奶进入里间了。
奶奶要换一身衣裳，刚才……一些茶水沾上了。
此外，明显感觉奶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一大早的时候，心情还格外好。
在东府祭祖的时候，和蓉大奶奶有说有笑的。
现在怎么……。
“正月初一，是一个好日子。”
“可惜。”
“有些人纯心不想让我过好日子。”
“……”
“大太太刚才空闲和我言语，让我安排他兄弟一家进入工坊做事。”
“还说着安排别人也是安排，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
“这个时候，想起是自家人了。”
“去岁，言语我贪墨府中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自家人了？怎么不想着是婆媳了？”
“去岁，让我拿银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自家人了。”
“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替她兄弟一家安排上等的活计。”
“还最好是拿的银子多，事情干得少，还不容易出错的。”
“有这样的好事，我自己都准备去做了。”
“……”
“真不知道她整日里想的都是什么！”
“……”
地龙管道铺就，任由外面的雨雪还在飘落，里间……温暖如春夏，森寒不侵。
金丝八宝攒珠云髻明耀辉煌，妆容精致更为华贵端庄，凤姐立于屏风前，手臂伸展，任由平儿将身上的比甲、衣裙一一褪下。
烦心事！
自然是因遇到烦心人了。
大太太真是整日里没事做了，昨儿和自己说了那件事，说让自己不要插手。
今儿。
又和自己说……替她兄弟一家安排好，还要安排最好的，最好直接安排上掌事乃至于大掌事。
啧啧！
这话说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大太太哪一点觉得她在自己这里有那么大的颜面？
固然！
自己应该给她颜面，也必须给她颜面，但……不意味着自己要事事顺从她。
去岁的许多事情，自己都一一记着呢。
她！
该不会以为自己忘了吧？
若非大太太多言多嘴，许多事情根本不会走到那一步，自己也不会愈发厌烦她！
她！
现在对自己那般要求？
她哪里来的底气？
大老爷给的？
那个天杀的给的？
还是谁？
……
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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