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祝清风直接被端木滔上来一句问得大脑宕机了。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复杂，而是一来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古人”解释数据的问题，二来他也不清楚跟AI谈这个真的好吗？
这边端木滔也不是非得搞清楚这么个听起来就离他有些遥远的问题，他只是疑惑于秋月明最后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
这个什么数据包……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端木滔注意到了祝清风的无措，思考片刻后，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题让他感到为难了，再加上自己也确实不是特别在意，于是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这些妖兽以变异为主，几乎没有修为和灵智，大多是出于本能的去强化自己的身体，但有了体型就很难兼顾防御能力，大多只是强化重点部位。”
大概是被他稳重的表现与温和的语气所吸引，很快他们两人身侧就围了几个人。
“……总而言之，并非无法力敌。”
端木滔注意到了走来的人，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仔细的分析了反杀这个行为的可行性。
“就算是这样……”祝清风也没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而是顺着端木滔的说法思考了下去，“看到这么大个的家伙，也很少有人有勇气直接冲上去吧？”
“这只是幻境。”端木滔语气依旧温和，“在这里死了还有重来的机会，为何要惧怕？”
话是这么说，但在失去了游戏面板之后，这个游戏似乎骤然同现实世界拉近了一截。
在还能看到技能栏和数据面板的时候，无论眼前的一切多么真实，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对眼前的怪物感到恐惧，因为虚拟与现实的界限相当分明。
可是当能用的功能只剩下背包，又站在了同自己居住的城市风格极为相近的地图上，面对着在上空咆哮的怪物……在这个时候，那些因为“在这里不会真的死去”而生出来的勇气，突然便消散了很多。
但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也是因此，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玩家（秋月明这种不算）活过第二天。
一开始更接近正常游戏风格的写实画风和技能格子给了大部分玩家面对杀戮的勇气，这个“生存地图”则是在试图让他们正视在面对这样的灾难时的正确选择。
端木滔没有参与具体的“计划”制定，但他依旧很轻松的理解了“游戏设计者”的用意。
按照这种思维，下一步要出现在玩家面前的，就应该是另一个世界里那些奇形怪状还很不好杀死的怪物了。
……原来，少宗主也会有这么有耐心的时候吗？真不像是他啊。
“这是NPC？”
距离近了之后，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但有点眼熟，NPC能来这里？”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下次再遇到要不要试一试？”
“我是来刷贡献值的，你想去你去。”
“嘁，怕什么……”
祝清风也注意到了这些声音，急忙抓住端木滔的手腕，拉着人就要离开。
他不知道大多数人对NPC自由度这种事的态度如何，但多少会引来围观这种事还是很好确定的。也是因此，他并不想要先从自己这里爆出去。
谁在谈恋爱的时候会喜欢被人围观啊。
*
殷红雪和秋月明合作杀死一只金刚的时候，花花草草刚巧刷新在附近的楼顶。
新的出生点有利有弊，登高望远可以一览下方情况，便于规划逃生路线。但与此同时，跑这么高非常不利于现场逃生。
眼看着“金刚”就要跑到这边来，已经死了十几次的花花草草极为淡定的打开了局内录像。
不就是开局不利就要挂吗？她已经习惯了，嗯。
然而她并没有录到金刚巨手一挥砸倒自己所在的居民楼的画面，而是看到两个人辗转腾挪干掉了怪物。
花花草草：(σ-`д?′)
啥？她没看错吧？
(σ-`д?′)再看一眼。
“这怪原来是能杀的吗？！”
不怪她如此惊诧，事实上大部分看了现场的玩家都是这个想法。也有捶胸顿足遗憾自己没来得及录像的，但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了起来。
当然，也有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自己试一下，然后给出反馈的人，比如说领了任务来的下山。
他稍微比对了一下自己与刚才那两人的体力和反应速度，觉得以自己的身体素质，尚且可以一试。
他还没走出多远，就注意到了呼哧呼哧从楼上跑下来的花花草草。
“大佬，大佬！”
她喊了下山几声，见他无动于衷，急忙又换了个称呼：
“大侠！”
下山的脚步顿了顿，实在是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对这个称呼有所回应，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花花草草一看他有反应，忙不迭的加速跑过去。
“大侠！我在击杀锦集上见过你，你现在是打算尝试一下击杀怪物吗？请问你需要录像小弟吗？人肉摄像头需要吗？”
他很想回答不需要，但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你是要做视频吗？”他问。
花花草草猛点头：“是的是的，大侠如果介意的话我就不拍了！”
“打码就行。”下山没有再拒绝。
得到同意的花花草草顿时两眼放光。
“感谢大侠！”
“……别叫我大侠。”
“哦，那大佬？”
“我有ID……你是怎么猜到我打算去试一试的？”下山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如果换成百鬼哭或者秋月明在，以他的演技大概率糊弄不过去。但现在他面前的花花草草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下山那略显微妙的语气。
“哦，你在官方剪的精彩视频里总是在验证的路上。”花花草草毫无防备的说道，“所以我看你又一个人走了，就来碰碰运气。”
官方剪辑？
下山心里一沉。
难道说他表现得太明显，引起注意了吗？可是他又没有收到新的指示……
不，他不会被组织遗忘。
虽然他是奉命来游戏里卧底，但也是白纸黑字下了命令的，还不至于被人忘在脑后。
下山如此坚定的想着。
这是必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刚才居然动摇了，实在是不应该，回去就开始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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