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人士闻修竹接住一个从房梁上掉下来的小纸人，轻轻放在旁边小几上，朝玉笙招招手。
玉笙走过来，仰头望着他。
闻修竹温声道：“玉笙，让纸人们一会儿再玩，先找鬼的藏身处要紧。”
“好。”玉笙把自己的礼物收起来，从小包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铜铃铛，摇晃三下。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一响，一屋子欢腾跳跃的小纸人顿时都安静下来，把礼物放在旁边，收收好，继续开始地毯式搜索。
沈采鸢好奇地凑过来，“阿笙，这个铃铛是什么呀？”
“是恩人给我做的法器。”玉笙边把铃铛给她看边解释，“小纸人太多啦，这个可以帮我管一管它们。”
“我能摇摇看吗？”沈采鸢想试试。
玉笙点点头，沈采鸢捏着铃铛，轻轻摇晃，奇怪的是，并没有清脆的铃响传出来。
“奇怪，坏了吗？”沈采鸢偏着脑袋看铃铛，使劲儿摇了摇，还是没有声音。
一只小手从旁边伸过来的，抓着铃铛轻轻一晃，“叮铃铃”，铃声清脆。
小纸人们集体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找鬼了。
“这是法器，普通人晃不响哒。”荞荞将铃铛还给玉笙，偏头对沈采鸢弯眼一笑，“妹妹，你喜欢铃铛吗？我可以做普通的铃铛给你玩儿。”
“喜欢。”沈采鸢点点头，“要跟这个一样漂亮的。”
“好。”荞荞说做就做，普通铃铛不比法器，很容易就能做出来。
在沈采鸢拿到漂亮铃铛的时候，小纸人和厉鬼的捉迷藏游戏也结束了。
敛息符效果拔群，两只厉鬼都没有被找到。
小纸人们包围着重新出现的两只厉鬼，叉腰看着他们，仿佛在问他们藏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见状，为了不耽误时间，玉笙将小纸人们全都收了回来。
以免敛息符中途失效，荞荞又往两只厉鬼身上贴了张敛息符，吩咐道：“你们去蒋府探查，不要惊扰里面的人和东西，记下奇怪的地方。敛息符可以遮掩你们的气息，能维持两个时辰。”
只要两只厉鬼在两个时辰内退出蒋府范围，那就不会被发现。
两只厉鬼隐去身形，领命飘走。
夜色已深，花厅里众人也没有再闲聊的兴致，纷纷回屋，只待明天听听厉鬼的查探结果。
翌日一早，荞荞比往常都起得早些，秋日露重，她也没出房门，洗漱过后，窝在软榻上，嘟嘟囔囔地背诵法诀，小手同时配合着掐算。
待天色蒙蒙亮，月牙儿嘿咻嘿咻爬上半开的窗户，在荞荞看过来的时候，抬起小胳膊挥了挥。
荞荞眼睛一弯，“月牙儿早。”
月牙儿哒哒哒跑过去，扒着她的衣裳爬到肩头，拿小脑袋亲昵地蹭蹭她的腮帮子。
荞荞戳戳它，带着它出门去找玉笙和沈采鸢。
玉笙已经在拐角处等着了，荞荞刚站定，另一头，沈采鸢穿着练功服，急急忙忙跑来。
“姐姐，阿笙！”沈采鸢抱住荞荞踹口气，“姐姐，两只鬼鬼回来了吗？他们发现什么啦？”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昨晚都没睡好，今儿的晨练差点迟到。
“回来了，我还没问。”荞荞带着两人一边小步跑一边道，“等吃完早饭再问。”
跑完步，练拳的时候，聂氏和闻初萤都穿着练功服来了，跟着三个孩子打得有模有样。
几遍拳下来，手脚也活动开了，通体舒畅。
聂氏和闻初萤带着沈采鸢回去洗漱，荞荞和玉笙继续加练，等加练也练完之后，才回去洗澡。
等所有人都吃完早饭，聂氏吩咐丫鬟们退下，五人移步相连的小厅，安坐之后，荞荞小手一挥，直接将两只厉鬼放了出来。
鬼体一现，厅内的凉意更上一层。
不用荞荞问，两只厉鬼就把昨晚探查到的东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声音轻飘飘的，不落实地，听得人后背直窜凉气儿。
昨晚他们到蒋府之后，一左一右分开探查，几乎将蒋府的角角落落都查了个遍。
有古怪的地方不少，最明显的有三处。
第一处，蒋万的卧房，屋子里有煞气，根源在蒋万身上，可他身上却无鬼煞。
第二处，蒋梦玉的卧房，屋内气息驳杂，煞气若有若无。她十分警醒，若非厉鬼能隐去身形又贴了敛息符，怕是当场就得被发现。
第三处，也是最出乎预料的，是蒋万独子蒋舒城的院子外设有阵法，还是凶恶的杀阵，两只厉鬼没敢贸然闯进去，以免惊动设阵法的人。
除去这些之外，最让众人惊讶的还是蒋府将近半数的仆从身上都沾有煞气，却不知煞气的源头在哪里。
见两只厉鬼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荞荞挥手将他们收回去，快速做了个决定，“我要去蒋府看看阵法。”
“等等。”聂氏将小孙女儿搂过来抱住，担心一晃眼荞荞就跑掉了。
“荞荞，等你祖父和爹爹回来，先将此事告诉他们，大家一起商议之后再行动比较稳妥。”
“我看看就回来，很快哒。”荞荞很好奇蒋府里为什么会有一座杀阵，现在就想去看。
“祖母，我有隐身符，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哒。”
“祖母知道你厉害。”聂氏捏捏荞荞的小脸儿，嗓音温柔，“但凡事有万一，那蒋三小姐似乎是个厉害的，昨日你们在蒋夫人的院子不就差点被她发现吗？此事还是稳妥些好，左右不过等到晚上，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闻初萤也觉得此事非小，帮着聂氏劝道：“阵法也不会长脚，大白天人来人往的，你要探查也不方便，等到晚上去，说不得还有新发现。”
荞荞认真想了想，确实有些东西只会在晚上出来，晚上过去更好。
她点点小脑袋，算是答应了。
聂氏派人去给闻善和闻修竹送口信，也没说什么事，只是嘱咐两人早些回来。
联系昨晚发生的事，闻善和闻修竹都猜到应该是让他们回去商量蒋府的事。
两人下值之后都没耽搁，坐上马车回府。
聂氏担心一群人说起正事就不吃饭，特意吩咐厨房早些准备晚饭，等众人吃过晚饭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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