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的初宝扭过头，朝路人露出甜甜的笑脸。
每当这个时候，人们会被灿烂笑容迷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
回到大柳桥，童老头忙碌起来。
无所事事的初宝蹲地上数蚂蚁，数到二十只又会从一开始数。
边上拿木棍戳蚂蚁窝的童辰就笑她，“小笨蛋，二十后面是二十一，我刚刚不是教过你吗？”
“我记不住，要多教几遍。”
被打断的初宝撅嘴，捡根木棍隔开往蚂蚁窝搬粮食的蚂蚁小队。
道路被阻，蚂蚁失了方向，四处乱转。
初宝宝咯咯笑出声，“它们也好笨，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它们比初宝笨，是大笨蛋！”
这边的两个小娃玩的开心，那边的三个大人忙的热火朝天。
不知怎么回事，有越来越多的村民来买虾，且还是结伴而来，一买就是十几只。
童老太摸不着头脑，却很高兴，浑身充满干劲，锅铲抡的飞快。
处理虾的童老头同样乐的见牙不见眼，弯腰挑虾线累是累了些，但只要一想到源源不断进兜里的铜板，就觉浑身舒坦。
负责招待顾客的朱氏没那么累，笑吟吟的将客人挑选的虾打包好递过去，趁没客人时帮忙挑虾线。
带来的虾很快卖完，见天色还早，童老太做了一锅水煮鱼。
香味飘的到处都是。
引的没买到虾的客人疯抢。
拢共就两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他们边吃边夸，说童老太的手艺好，不管是鱼还是虾都好吃。
柳媒婆吃的满嘴流油，一碗鱼几口下肚，她舔干净嘴角的油渍，满足道：“昨夜我大嫂买回去十几只虾，说好吃的紧，我试着尝了几口，当真美味的很。
就同她打听哪来的，得知桥头摆了个小摊，就急急忙忙赶来，谁知半道被截胡，去给别家说亲，等我忙完再来虾都没了。
好在还有鱼填肚子，不然得等到明日去！”
有人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我隔壁家小娃拿大虾吃，馋的我儿子哇哇哭，谁知找过来虾就没了，还好鱼也好吃，不然小兔崽子该闹了。”
……
听着这些话，童家人才知道这些客人是怎么来的。
这可是大好事呢！
客人越多挣的就越多，童老太还怕没客人上门。
这下不用担心了。
怕鱼不好卖带的不多，没多儿卖空。
见天色不早，童老太喊大儿媳收拾东西回家，“老大家的，把碗洗干净就回家。”
洗的树叶用的差不多，得早点回去准备，还要提早做晚食，免的劳累一天的三个儿子饿肚子。
“知道了娘。”
朱氏到河边打了盆水洗碗。
她脸上的笑意从早上就没停下来过，边洗碗边哼唱不知名的曲调。
一旁的初宝张嘴跟着学，倒也有模有样。
忽然，初宝跟两双暗淡的眸子对视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哇？”
朱氏抬眼，就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站着两个身穿破破烂烂衣裳的小娃。
“初宝认识他们？”
初宝点头，“昨日偷我们家大虾的小贼。”
这事二老没提过，朱氏皱了下眉头，随即松开，低头接着洗碗，“不理他们，初宝自己玩会儿，碗洗干净就能回家了。”
“嗯嗯。”
初宝很听话，没再看他们。
两个男孩却自个走到近前，跪在童老太脚边，嘭嘭嘭嗑着响头。
这个变故众人始料未及，童老头大喝：“干什么呢？”
大男孩一言不发，一个劲往地上嗑，那股狠劲看的人头皮发麻。
小男孩边嗑边哭，“爷爷奶奶行行好，收留我们吧，我和哥哥能干活，洗碗洗衣裳，砍柴挑水都能干，只要给我们饭吃就行。”
他的脸颊凹陷，瘦的骨头凸出，裸露在外的手跟小鸡爪没差别。
大男孩比他还要瘦的多，眼窝深陷，瞧着可怕的很。
童老太于心不忍，扶他们起身，“先起来再说。”
二人身体轻，力气小，很容易被扶起来。
大男孩眼中满是倔强，“收留我弟弟就好，不用管我。”
“不行，哥哥跟我一起，我不要跟哥哥分开。”小男孩流泪满面，紧紧拽住哥哥的手不松。
看到这一幕，童老头眉头紧锁，问道：“你家大人呢？”
“死了。”
大男孩说这句话时的反应很平静，死的像是外人。
小男孩小心翼翼开口：“我家在边关，爹娘被蛮人闯进来杀了，我知道爷爷奶奶心善，求求你们收留我和哥哥吧。我们吃的不多，一天半碗饭就行。”
二老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童老太不解，“衙门不管你们吗？”
大男孩嗤笑，语带嘲讽：“要管早就管了，我们何需过的这般艰难。”
初宝觉着他说话带刺，不喜的拧紧小眉头，凑到童辰身边坐好。
童辰老大不高兴，指着大男孩的鼻子说：“我家没有粮食给你们吃，赶紧走！”
朱氏正好洗完碗筷，走到二老身侧打量两个半大孩子，眼角余光却落在二老脸上。
生怕他们一个心软答应下来。
童老头可没她想的那么好心，他挥挥手道：“我家日子也不好过，你们求错了人，快些走吧。”
“呜呜呜……爷爷不收留我们，我们会饿死的，街上没人要我们干活，乞讨会挨乞丐毒打。
偷你家东西实在是饿的厉害，头昏的站不起来，我和哥哥知道错了！”
小男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说的断断续续，急的险些被口水呛到。
“算了沐宁，不要强人所难，”大男孩拉住沐宁的手要走，“明日我去河里抓鱼给你吃。”
沐宁不肯走，站原地没动，“河水深不见底，哪能抓到鱼啊，斯年哥哥别走，爷爷奶奶那么善良，多跪会儿说不准就留下我们了。”
“我家不会收留你们。”
童老头的话当头一棒，打的沐宁耳朵嗡嗡响，他哭到失声，双腿一软坐到地上，任由泪水打湿脸颊和脖颈。
“呜呜呜……我想爹娘了，他们怎么不带我走啊，我不想活了……呜呜，爹娘快些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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