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街道上，穿过一条暗巷小弄，几位年老色衰，胸前大片裸露的黑妓，正朝着秦烈搔首弄姿，秦烈微微低下头，脚下步伐加快。
秦烈并没有朝着开山拳馆的位置走去，而是去向了药堂。
“今天摆摊没赚，少河山那边的铸器行当，每月有七两，大岸码头的屠夫每月又能赚三两，还有兴盛镖局的走镖五两。”
“我现在存款有八十七两，拳馆上下一天消耗二两，还有师父的病.....”秦烈心中合计，发现钱越来越不够用了。
步伐走动下，很快就到了高挂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神医堂前，走进之后，堂内抓药看病的人很多，大多是粗布灰衣，豪商富绅看病的地方在后堂。
秦烈稍稍等了一会，待到面前的人不是很多的时候，来到柜台前。
“赵老，我来拿药。”秦烈朝着一位翻看药册的胡须发白老者说道。
“是小秦啊，你等等。”
赵老和秦烈有些熟识，听到这话后他抬头，看了看秦烈后，嘴里笑着说道。
说着弯腰从柜台下提出两袋黄纸包裹，麻绳捆结的药材，伸手递给了秦烈。
秦烈见状，也从胸前摸出一个荷花小兜，从中倒出六两碎银。
“您点点。”
“嗨，点什么，我还信不过你吗。”
赵老笑呵呵，话是如此，他还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又将碎银放到天平戥子上，碎银中有不少人往里造假掺铁，赵老也只是神医堂的坐堂大夫，自然马虎不得。
“那赵老，我先走了。”秦烈提上药，就准备回拳馆了，临了时，嘴中客气说道。
“嗯，好。”
看着秦烈欲走，赵老神情有些犹豫，思索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留住了秦烈。
“秦小兄弟。”
秦烈闻言，转过身来，不等心头疑惑，只听赵老继续道：“这些药，萧老哥怕是撑不过上元了，秦小兄弟，你.......早做打算。”
神医堂能够起的上这个名字，其内的多名大夫，在医术一道上早已登堂入室，外加赵老是当初秦烈亲自去请的大夫，熟知萧行云病情。
所抓的药，也都是一些层次较低的吊命药，对于这个操持拳馆，与人和善，又照顾萧行云的青年，赵老还是比较欣赏的。
但萧行云的病，那是大限将至，非药材能医。
“多谢赵老，我知道了。”秦烈听完，也知道他是好意。
“我看秦小兄弟乃是练武之人，我这里有一副祖上传下来的熬体汤药方，和一只老参，我给你.....”赵老有些于心不忍，说道这里时，声音轻咳两声，话语也小了下来。
大堂人多眼杂，还有时不时从赵老身后填补药柜中药材的伙计，以及另外三名坐堂大夫正在其他三处柜台后诊病。
秦烈听出了赵老话中的意思，而后又来到柜台前，只见赵老伸出了十根手指，但又很快拿起笔在药方上做出书写的动作。
一张熬体汤，一根老参各要五十两？
看到赵老的这个手势，秦烈内心喜忧参半，熬体汤，磨骨汤，炼身汤，名称不同，对武夫起到的效果也就不同，完整版药方的价格可不便宜。
最近黑市上的一张药方最高都拍出了六百两的天价，都是各大武馆的不秘之传，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享用。
赵老能够说出五十两的价格，已经是让秦烈捡了个大便宜了。
但现在，摆在秦烈面前的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钱，刚才花了六两买了药，存款还剩下八十一，五十两，秦烈只能买赵老手中的一种。
“想好了没？”
“我要那老参。”
听到这话，赵老愣了一下，秦烈的回答大大超出了赵老的预料，他不曾想，秦烈要的居然是那吊命老参。
一副好药方，至少能够提升拳馆两成的实力，据当初前往开山拳馆的情况来看，那根本不叫拳馆，整个馆内算上秦烈这个大弟子，也不过七人。
一个七人的小拳馆，连一个低级的锻骨汤都没有，而老馆主萧行云又大病卧床，时日不多。
身处药堂，赵老听过太多的祷告，也见识过很多人心冷漠无情之辈，但正因如此，方见至纯之心的难得与高贵。
“好，回头你来我家，我给你拿。”秦烈的话语让赵老更是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可惜了，却是个武夫。
“谢谢赵老，改日我给您打一头獐子。”一只老参保底估值都在三百两之上，秦烈很感激赵老，对于他的好，秦烈说什么也得好好表示一番。
秦烈不觉得自己决定哪里有错，馆主萧行云自小将这副身体拉扯长大，又在拳术上倾囊相授，秦烈自六年前魂穿之后，萧行云对秦烈也一直不错，养恩大于天，秦烈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给萧行云送终，也是秦烈应该做的。
另外五十两，努努力，多打几份工，总归是能赚到的。
“那赵老，我先走了。”话语过后，秦烈准备离去，赵老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倒是个继承衣钵的好人选，还是得好好的考验一下心性，我的医术可不能断了传承。’目送着秦烈的背影，赵老心中喃喃自语道。
神医堂在城内有两家分铺，赵老年事已高，除了偶尔出来坐堂外，剩下的时间便是编撰自身所学的医术，汇编成册。
堂内的东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赵老医术精湛，不想他后继无人，找了几个学徒，但都市侩心太重，重利，而非重医。
医中大家，当治天下，学医之人，怎能被钱财污了眼睛？
刚才那一番抉择的话，也只是在考校秦烈罢了，在赵老这种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辈面前，秦烈表现的很稚嫩，丝毫没发觉他话术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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