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着眸，一动不动，了无声息。
姬行一时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敢置信的一步步走过去。
她唇角在流血，男人抬手不停的去擦，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他目光太过空洞，像是失了魂。
“别怕，我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怕……”男人低声喃喃，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连抱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视线才从少女身上移开，缓缓抬起了猩红的眸子。
眼底是想要毁天灭地的疯狂暴戾，嗜血残忍。
那样的眼神，姬行只在他被流放进修罗鬼道之前见过。
再后来，他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在杀戮中得到宣泄与快感，再也不会让愤怒失控左右自己的情绪。
可这一次，他甚至比被流放那一次更加疯狂。
怎么会这样？
姬行再想要去看的时候，眼前的血色却陡然散去。
不远处，一身白衣端方儒雅的崇祭坐在桌案前，一只手握着笔在专注的写着什么。
察觉到动静，他这才微微抬眼看过来：“醒了？”
姬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此处并不是自己的神府。
“我怎么在这？”
崇祭轻轻的牵起唇角：“八十一日期满，你却逾期险些出不来，守在外面的神官担心你出意外，便请了我来。”
“你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没出来？”崇祭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渡厄神通晓古今，能够看到前尘往事，预知未来。
当然，若是这种能力使用不当，例如私自去窥探不该提前知晓的事情，神识便会被困在外面回不来，长时间在外逗留，起码要损耗几百年的修为。
只是，刚刚的姬行不算是私自窥探。
更确切的来说，他是在冥冥中的指引下看到了那些画面。
不应该发生这种事的。
姬行缓缓坐了起来，蹙着眉道：“你说，什么情况下，已经逆转过来的命格会再度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崇祭有些好笑的看向他：“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吗，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姬行面色深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崇祭知晓他在烦忧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你我虽然都是活了数十万年的神，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即便是神，也无法干涉。”
“你压不住他们的命，便只能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看到了那一幕，姬行怎么能坐的住。
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姬行神色又沉了几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不久之后，这片大陆可能会崩塌毁灭。”
“如果这就是命，我等也只能平静接受，大概在梵天大陆消失以后，会出现一个更加强大的世界。”
该不该说，这就是神族之主才有的心性气度。
崇祭是真正修行到了顶峰的神，永远保持着理性，不骄不躁，气定神闲。
仿佛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世界毁灭与否都与他无关。
可能这就是他能够做一界主宰的原因。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姬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崇祭眼底的一丝变化。
很遗憾，这位神界主宰的心思向来无法参透：“我说了，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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