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在路上发生了这种事……”萧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颓然顺着墙根滑坐了下去。
戚宁宁跟着他一起蹲下，“这不是你的错，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萧染把头埋在腿上，戚宁宁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希望能通过这样的动作来缓解他心情上的郁闷。
两人等了大约两三个小时，萧民贵才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所幸没什么大碍。
转到普通病房后，已是深夜。
两人都还没吃饭，就在病房里守着萧民贵醒来。
萧染站在病房里的窗户前，盯着外面看了很久。
直到戚宁宁肚子里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萧染才回头。
“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儿守着他。”
“你也还没吃，我下去的时候帮你带一份吧。”
萧染嗯了一声坐回病床前，戚宁宁下楼去买饭。
萧民贵转醒时，睁开眼就看到白茫茫一片，乍一下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醒了？”
以为自己在天堂的萧民贵没想到还能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他挣扎想要起身，却牵扯到了痛处，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哎呦！我还没死啊?”
真是福大命大。
“我看你是想找死。”萧染冷冷的对他说。
萧民贵一下语塞，车祸前的场景如同走马观灯似的在他脑中闪过。
良久后萧民贵说：“我…我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本来要过马路…谁知道那车…开的那么快……”
“你别狡辩了，警察调过监控，是你自己要过去，又不走斑马线，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
萧民贵变得支支吾吾，他当时就有些浑浑噩噩，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东西，交通规则他根本没去想。
自知理亏萧民贵不再言语。
“你跟我妈已经离婚了，往后你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找我们。”萧染这话说的疏离极了。
他一点都不想跟萧民贵扯上关系。
要知道那些个要债的人上门来从没给过他们好脸色，还总是威胁加逼迫，打小都是靠萧染一人抵挡。
说不通了，那些人就要砸东西，要把值钱的都拿走。
萧染不依，那会儿还会挨打，大了些，他有还手能力了，甚至还能把那群人给打跑。
只要回忆起这些，萧染就会想到萧民贵干的那些窝囊且不负责任的事。
萧民贵眼睛红了起来，才做完手术，身体里还有内伤，他用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
萧染蹙眉又把他按回去，动作没多温柔，但也不让他更难受。
“你老实点不行吗！”萧染呵斥道。
病房中其他的病人都看了过来，萧染这才收敛了怒气，坐在椅子上。
“小染啊，爸爸真的没办法，没办法戒掉赌瘾，你就再给我一点钱，我发誓，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麻烦你了……”
“你就看在我们血缘关系上，你借爸爸点钱，等爸爸赢了钱，分一半、不、一大半给你们花，好不好？”
萧民贵低三下四的求着，萧染敢说，若不是萧民贵此时身上有伤，恐怕都能跪下给他这个儿子磕几个头。
萧染最厌恶萧民贵这种人，不负责任也就算了，还屡教不改。
“我没钱，你要赌钱你自己想办法去，还有，你这次住院费还是我掏的，我现在身无分文，无能为力。”
萧染侧过头不再看他。
戚宁宁拎着打包好的饭进到病房时，发现气氛很不对。
萧家父子间从未有过任何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破碎的。
“萧染，我买了饭，咱们先吃点吧。”
戚宁宁把其中一盒递给他，另一盒是自己的，萧染把自己原先坐的椅子拖到她后面，让她去坐，自己则站着。
萧民贵用浑浊的眼看了看戚宁宁，又看了看萧染，饭菜的香气飘在病房中，他快饿的不行了。
原本他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买了车票来了D市，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他连饭都没吃上。
只是戚宁宁想到他一个病人，刚做完手术也不能随便乱吃，就给他只买了粥。
戚宁宁把病床上的桌板卡好，把粥放在上面，叫萧染等会儿喂给他吃。
萧民贵看到自己吃粥，而他俩吃有味的饭菜，当下就有些不乐意。
他咽了口口水，对萧染说：“儿子啊，你怎么自己吃肉，不给我吃啊？这白粥看着就没味，我不想吃。”
萧染可不惯着他，把他桌上的白粥拿走说：“这些都是她买的，你想吃你自己买。”
戚宁宁看到病床上的人明显着急了，腹中的饥饿让他没办法不妥协，好歹是点吃的，现在一点都不给他了，那怎么能行。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萧民贵有气无力的说。
病房里，旁边床上的病人说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刚做完手术，就应该吃点清淡的，你还想吃肉，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
病人摇了摇头，不想再看他们这边，转了个身裹紧被子睡觉去了。
“萧染，咱们快吃饭，待会儿饭凉了。”
刚才因为萧民贵单方面的抗议，萧染吃饭都被打断了。
两人趁着热乎迅速把饭吃完后，萧染过去给萧民贵喂粥。
萧民贵吃的不情不愿，但饿极了吃的也快，没工夫跟萧染多说什么。
吃完了，萧染拉着戚宁宁就要走，萧民贵却叫住了他。
“小染，你别急着走啊！”
萧染转身说：“如果你还是要跟我说借钱的事，那就没必要了，因为我还是那个意见，就不多重复了。”
“小染，你听我说，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做的不对，我愧对你跟你妈，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只需要一点钱投入到里面，就可以获得巨大的收益。”
“只要那么一点，你借给我，再信爸爸一次，我一定会赚到大钱然后补偿你们母子的。”
萧民贵言辞恳切，竭尽全力也一定要拿到这个钱。
萧染才不吃他那一套，听完后冷笑一声：“你也太可笑了吧，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信你说的这种鬼话?”
“我奉劝你不要在外面瞎搞，到时候没人管得了你，好话就跟你说到这儿，往后不要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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