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鼠和平阳县生产的农作物会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些老鼠吃掉了平阳县的农作物吧。
就算沈乐自认为还算聪明。
一时半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鼠的分布范围相当广泛，就连附近的丰阳县也有不少，为什么只有平阳县的鼠群发生了变异？
而在平阳县以外。
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种变异老鼠的踪迹。
要是一窝两窝发生变异还能用偶然来解释，关键是整个平阳县的变异鼠群足有十几万，这明显不能用巧合来形容。
让变异鼠啃食金铁。
这必定有什么诱因存在。
联想到平阳县不合格的农作物。
沈乐迅速把握住了关键，急切地向着老者确认道：“重金属超标，导致这些老鼠发生变异的难道是环境污染？”
“正是如此。”
老者淡淡回答。
“平阳县的自来水都是从丰阳县接来的，种植的农作物有三分之二连充当饲料都不合格，只能拉到电厂进行焚烧。”
邱桐摇头叹息道。
他之所以在平阳县隐姓埋名工作了三十多年，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更重要的是，他在想办法解决平阳县的污染问题。
他已经成功研发出了相关的小麦植株，可以通过生物富集的方式处理污染，并且推广了接近两年。
或许再有十几年，他就能让平阳县的数千顷耕地重焕生机。
可惜时间不等人。
还没有看到成功的那天，灾难就突然爆发了。
邱桐对于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几十年前，县里的大型造纸厂是重要的经济支柱。再加上当时人们对于污染问题不怎么重视，等到发现问题的那天，整个平阳县的土地河流包括地下水中的重金属含量都已经超标了千倍还多。”
“在当时，就算是刚出生的老鼠都很少能活过半天。”
讲述到这里。
沈乐的后背已经隐隐有些发寒。
老鼠的生命力有多强根本无需置疑，就连极寒地区也有这种生物的踪影。
污染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才能让老鼠的幼崽出生即夭折？
老者遥望着远方。
在此刻显得有些沉默。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或许已经没有人比他记得还要清楚。
当年别说是老鼠。
能活过一个月的婴儿都不存在。
大量的老人成片死去，火葬场的焚尸炉内壁因为高强度使用甚至发生了熔穿。
就连年富力强的青壮年也都纷纷患上各种怪病。
植物大面积枯死。
田地更是彻底荒废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让农作物正常生长。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甚至有传言说是妖怪作祟。
而当这件事被揭发出来的时候，省里来的调查组杀的那是人头滚滚，说是血流成河也不过分。
要不是上京传来的一纸电文。
整个平阳县连同市里的某些相关责任人都要被直接枪毙。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此发展。
在各种利益交换下，这件事情最终被不痛不痒的压了下去。
收尾工作结束的相当潦草，就连公开出来的信息都有些模棱两可，实际上的污染程度可能远超报告中显示的数字。
当时他还是一名毕业不久的农业工作者。
那时就有传闻。
公开的调查报告是被修改过的东西，真实的调查报告还没有送到调查组手中就被提前掉包走了。
造纸厂的幕后老板手眼通天。
能量大得惊人。
传言造纸厂除了造纸之外，还在生产其他什么东西，造纸不过是表面上的掩饰。
不过这些就是属于猜测了。
然而当时还年轻的邱桐却与从事新闻工作的好友亲身探访过被查封的造纸厂。
虽然整个造纸厂被彻底查封。
但是在这之前，各种生产设备已经被完全搬空，厂区里空的能跑耗子，留在平阳县的不过是一个空壳。
尽管如此，从某些房间厚实的特种玻璃幕墙，以及厂区奇特的建筑构造上也能看出几分异常。
造纸厂绝对不单单是在造纸。
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好友连发三篇内参，试图引起省里某些大佬的注意。
然而现实却残酷的可怕。
内参还在审稿阶段，他的好友就惨死家中。
头部中弹两发。
尸检报告却显示为自杀！
要知道他的好友背景不俗，老丈人更是从中央退休下来的高级干部。
最后这件事情捅到了省里。
结果却连个水花都没有飘起来。
面对幕后黑手，省里的各位大佬都要心生忌惮，他们这些普通人自然没有办法与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抗争。
在现实面前。
邱桐只能沉默下来。
并且这一沉默，就是接近四十年。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研究成果就是小麦404号，这个品种的小麦对于土壤乃至水源当中的重金属污染物都有强大的吸附能力，如果在平阳县试点成功的话，恐怕全国都会因此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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