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面相，决计是位尖酸刻薄之人。
忽地，合并的双目睁开，标准倒三角小眼，饶是什么情绪都还没表露，光这张脸就足够震慑住一切小年轻了。
咋看咋凶狠、毒辣，不像好人。
俗话说相由心生，通常长这样的人心胸都宽不到哪里去。
“慢着！”
声音尖细沙哑，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沧桑含混。
飞舟骤停！
老者再次闭眼，鼻子深嗅，眉心一点点并拢，很快又释然般舒展开，空气中那股清香味也将他成功拉入到一段遥远的回忆中。
温婉朴素的妙曼女子如蝴蝶般在茉莉花田中娇笑逃窜：“真郎，来抓我呀，我在这儿，呵呵……”
回归现实，老者沉默片刻，还是将神识铺展了出去。
探清香味来源后，慵懒下令：“丑奴，将那两人带上来！”
元璃扫一眼面前要求他们跟去的女人，不似元澈那样被对方满面疮疤吓到不敢正视，挥手间收起地上器皿香料，再直直对上女人视线：“走吧！”
丑奴一愣，什么意思？看这态度是刻意在这里等她家主子的？没有多问，一手一个提起二人俩便向高空飞去。
“姐！”刚落到甲板上，元澈脸色便沉了下去，拉住元璃小声耳语：“是元家的飞舟。”
元璃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果然在飞舟顶部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元’，点点头：“没事，别紧张！”
丑奴向舱内弯腰禀告：“主人，他们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
“请！”丑奴向元璃姐弟伸手。
元澈有些抗拒，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只因这种级别的飞舟在元家只有化神级老祖们才有资格配备，活到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元家化神期的真尊，也不对，元傲雪十岁生辰那日他有幸远远看到过爷爷奶奶一眼。
虽然没看清具体模样，却也在心中留下过不小的憧憬，觉得爹娘不爱他和姐姐，不代表爷爷奶奶也不爱他们，于是每次出门时都有意无意的绕路从爷爷奶奶可能会经过的路走，结果希望终究还是化为了失望。
现在回头看看，觉得那时的自己真傻，若是爷爷奶奶真的在乎他和姐姐，又怎会连见都不见他们？
那么船舱里又是哪位老祖呢？是爷爷奶奶吗？毕竟其他老祖没有见他们的理由。
元璃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再和过去那样含腰驼背，唯诺胆怯，即将面见老祖，该有的敬畏也都体现在脸上，眼底洋溢着自信内敛，这等不卑不亢的做派对长辈来说，属于比较讨喜一类。
姐弟俩毕恭毕敬来到正中空位，一同冲上方首位匍匐叩拜：“晚辈元璃（元澈）叩见老祖！”
至于是哪位老祖，亦或压根不是老祖什么的就不在元澈的考虑范围内了，就算真是族中某个晚辈弟子利用老祖的飞舟来戏耍他们，那也必须按照流程走，不然则是对该飞舟主人不敬。
元？正回忆年少时光的流真老祖抬起眼皮，打量片刻才问：“所以燃香不是偶然？”
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可元璃知道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免不掉一顿惩戒，谁让她打断了老祖感悟大道奥义呢？这要是遇到个脾气差的，都罪该万死了。
元澈愕然，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险些岔气儿，所以上面真的是个老祖，而姐姐摆弄一上午的香料为的也是见这位老祖，为……什么呀？
他们不是该尽量避开这些人，从而暗中发展吗？
“晚辈绝非不懂分寸之人，对于老祖您的事迹、脾性也略晓一二。”
比起少女说的那些话，流真老祖更感兴趣的是她的态度，元璃元澈，名字不算熟悉，但也不完全陌生，偶尔听过那么几嘴，是元青山那小子的一双庶出儿女。
好像名声还挺响亮。
“抬起头来！”倒要看看是否真那么镇定。
姐弟俩这才敢直起腰，并抬头望向前方老人，元璃肯定没任何反应，元澈嘛，反应比见丑奴那会儿更大，这人长的可真……像小人！
保准见之难忘，辨识度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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