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田霄女士和孙嘉赐先生在其中显然有一段故事。但我作为记者，这些年采访了不少隐秘，自诩还算见多识广，但却从未听过这一款游戏的相关消息。
“它是由神明制作的游戏。”
田霄女士闭着眼，让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脸上：“最开始的时候，这款游戏的参与者不超过三十个。它展示出的技术水准远远超过了当时皎皎星上最好的游戏！
尽管有着升级所需经验多、怪物难以击杀、装备和道具难以获得、技能种类少、食物并不多么符合口味、NPC不够称职等等缺点，但大家仍然沉迷了进去。”
孙嘉赐先生握着她的手，脸上同样有着怀念的微笑，接话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很快，这款游戏的玩家由三十个增长到了一百个、三百个、五百个、一千个。
第一个升到一级的玩家出现了，第一个制作出装备的玩家出现了，第一个从NPC那里学到技能的玩家出现了……
当游戏里的第一次活动——尸潮被度过以后，相继的，有三个公会被建立了起来。它们分别名为神行、神临、神佑。”
田霄女士插话道：“现在想想，征兆那个时候就出现了吧……”
他们停顿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我。我只得放下笔，无奈提出自己的猜测：“他们都和神明有关？”
“聪明。”
田霄女士比了一个很新潮的手势，是夸赞我的意思：“是啊，他们获得了神明的青睐，满足特殊条件之后，可以将游戏中升级得到的身体素质，带一部分回到现实。”
我暗自吃惊。曾经的神明居然有此实力吗？
现在祂们被野心家追逐、被贪婪者留恋、被投机者下注，自保尚且不足，早已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神明所提出的特殊条件，是让他们收集游戏内NPC们的情绪。”
我讶异地张大嘴巴，连手里的笔何时掉了下去都不自知。
虚拟的NPC自然是不可能提供给神明维持祂们生存变强的情绪的，所以说《新世界》居然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也不知道那些个逃亡的神明，守着这样一座宝藏，是怎么混成现在这样子的？！
再往深处想想，祂们即使处于这样的境地，也仍不愿意离开皎皎星，是故土难离，还是由于这里拥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的畅想被田霄女士打断了：“《新世界》连接的确实是一处真实的世界，但它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一颗皎皎星！”
“皎皎星？”
我并不是一个理解力差的人，但此时却实实在在的满头雾水。
“对，皎皎星。”
田霄女士似乎还尤嫌我不够吃惊，在我的情绪上多添了一把火：“祂选取的玩家，并不属于当时那个时代。准确地说……他们来自于不知多少年前。
《旧世界》所打造的，就是那样一个时代。”
挑起了我的兴趣，田霄女士却没有好心地解答：“不过，那个时候，神明们的能力可比现在要强的多。放在那时，对抗神明？甚至捕捉、研究祂们？
那可是连最为狂妄的疯子都不敢升起的念头！”
“那祂们又为什么……？”
我预感到自己这一次会有很多收获，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惊天的秘闻！
孙嘉赐先生已经放弃了阻止田霄女士的披露，自顾自地盯着窗外出神。
“祂们为什么会有今天？你是想问这个对吧？”
田霄女士的声音幽幽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这都要归功于一场变故。”
“变故？”
我似乎成了回响女神厄科，只知道一味重复她的说辞。
“是啊，变故。”
她道：“有些人认为它是灾难，但要我觉得，它分明是真正的神明所降下来的恩赐！”
我的心怦怦乱跳，脑海中闪过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有些失礼地追问道：“它是什么？！”
田霄女士仍旧卖着关子：“最初，它带来了许多混乱，甚至一度被认为是整片大陆的一次灾难。但它对那些所谓的神明也有作用！
祂们与其说是败给我们，不如说是败给了它！”
“它是什么？”
“匹夫。匹夫病毒。”
我的脑袋一炸，对外界的感知力瞬间迟钝很多。
匹夫病毒的资料并未被封锁——主要也是涉及到的范围太大，且一直持续作用着，无法封锁。
它拥有着令极端愤怒者大幅提升身体素质，并让他们失去理智、攻击潜意识当中愤怒值最高者的作用。
它的作用机理繁复，传播方式神秘——我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官方从未真正研究清楚过它的作用机理和传播方式！
它有着无数让人又爱又恨的代称：绝望之人的救命稻草、混乱的起源与推动者、伴随着人类诞生与消逝的恶之花……
许许多多秩序的维护者厌恶它，因为它让他们周围潜藏了不少不定时、威力不定的炸弹；但也有许许多多的穷途末路者喜爱它，因为它作为悬浮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保障了他们基本的生存权益。
我常年奔波在不同种类的人群里，记录他们的故事与对世界的观感，并会不简单地对它加以肯定或否定。
但得知它对神明也可以起到作用后，我还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祂们的身体结构看似和我们一模一样，实则时时刻刻都拥有一层神力护罩保护着祂们的身体，以保证祂们不会因为意外伤害而死亡。
如果说匹夫病毒可以伤害到祂们，那田霄女士把它的制造者称之为真正的神明也并非言过其实。
我不愿从自己以往的世界观内走出来，很快抓住了两点问题。
“即使它可以伤害到神明，但以匹夫病毒的功效，若祂们的愤怒值达到临界点，需要担心的，怎么也不会是祂们吧？”
就因为这个原因，祂们就被我们打败，未免过于不合常理。
“还有，匹夫病毒这种奇迹，真的会是被制造出来的？您有证据来证明此事吗？”
“化不可能为可能，制造奇迹者，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真正的神明？”
田霄女士道：“只是从前这个奇迹的创造者，如今在匹夫病毒的攻势之下匍匐。”
“至于另一个问题，你不清楚匹夫病毒的真正功效吧？如果你了解，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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