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主直接就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凝滞在那，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他想引贾燊入瓮，然后利用定向增发新股锁定期的期限，待自己高位套现后，直接把公司砸到面值退市，让贾燊定增的钱全部套死在闪电科技中。这样，贾燊肯定会遭到家族的处罚乃至制裁的。
可是现在，贾燊要是一分钱不出，只是张张嘴皮子就拿到了那8亿的增发新股，到时候，真的面值退市了，亏的岂不是周家？
然而，大话都说出去了，吹嘘闪电科技未来的股价可以冲击257元的超级高位，市值能够达到万亿。如果那是假话，那就是在欺骗贾燊，欺骗贾家。而如果那是真话，那么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暂时垫付一下资金，到时候就可以有三成的利润回报，为什么不呢？
“怎么，有困难？”贾燊见周家家主迟迟不说话，含笑问道。
“这个……”周家家主叹了口气，“其实，不瞒您说，我们周家经过上次与您在股市上的短暂交手后，资金链方面是很紧张的。一下子要拿出定增的8亿新股所需要的资金来，真的是很难啊。”
“哦，这样啊。”贾燊摆出若有所思之色，“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要不，你帮我找找其他投资者，就说我的配额他们如果肯帮我出钱的话，到时候可以分给他们三成的利润？”
周家家主尴尬得咳嗽两声，脑子电转。
他可不会同意贾燊的提议，去帮贾燊找其他投资者。不然，到时候闪电科技真的面值退市了，亏钱的可是别人，而不是他贾燊。到时候，亏钱的投资人就会把账算在周家人的头上。
可是，周家缺钱，其他的投资人可不全都缺钱啊。如果真有这么一笔稳赚不赔可以赚大钱的买卖，哪个投资人不愿意出手呢？
“难道这样也不行？”贾燊故作诧异地问道。
周家家主又叹了口气，摇头道：“实不相瞒，贾少，您上次害我在闪电科技定增失败的事，让我周家得罪了不少合作伙伴。现在，无论我去跟他们说什么，只要是跟投资有关的，他们一概都不会拿出哪怕一分钱的。所以……哎。”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倒也不全是胡扯蛋。
贾燊也派胡记岩去暗中打探过了，利用胡记岩也不知道从哪里建立起的特殊渠道，得知周家上次定增的事情黄了之后，那些与周家合作的私募以及商业伙伴就都对周家敬而远之了。
虽然依旧表面上看起来跟过去没什么差别，但是一旦遇到牵扯到利益方面的事情，那些人躲得比兔子还快，根本指望不上。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跟京城的赵家，好像有了合作协议呢？”贾燊把胡记岩最近打探出来的一条绝密信息，直接摆在了桌面上。“既然赵家愿意与你周家合作，我想，赵家那么强大的财力，绝对可以接下这8亿股吧？”
周家家主闻言吓得差点没一屁股摔倒在地，尴尬地喝了口酒压压惊，脑子里瞬间想出了说辞。“京城赵家？不知您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我们跟他们有合作的啊？”
“这个，我没法跟你说。”贾燊故作高深地神秘一笑，“你知道的，我们也是有我们自己的信息渠道的。”
周家家主心中一凛，想到那个自己从未见过但很可能的确存在的超然于世的超级贾家，忽然觉得，自己找京城赵家来当大腿，真的能够挡住愤怒的贾家的报复吗？
但很快他的心就安稳下来了。
也是，即便是贾家实力强横，但是既然隐世那么久，而且还隐藏得那么好，就说明对方一定是有某种原因，不愿意抛头露面。那样的话，只要是不彻底的在正面向贾家发起挑战，危急到贾家的生存，那么估计贾家能够施展出来的力量，也未必能够比京城一线家族赵家强。
“哈哈。”周家家主故意大笑两声，“好吧，我也不瞒你。其实呢，我们周家确实在暗中与赵家谈合作的事，不过，这事还没最后定下来。这个时候，如果我去跟他们说定增的事情，他们估计会直接要求我把定增的份额全部转给他们。您说，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呢？”
“那就给他们啊。”贾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难道你不知道，赵家与我的关系？”
“这……”周家家主笑容收敛，“这我当然知道。”
他当然知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抱赵家的大腿。而赵家，若不是因为有贾燊夹杂在其中，也不会搭理周家。
“那你就应该想象得到，即便是赵家与我的父亲有些矛盾，但那都是内部矛盾。”贾燊道，“而一旦外部出现问题的时候，也就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两家，其实还是一家人。”
周家家主脸色大变，不知道贾燊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此时此刻，他有点后悔去投靠赵家了。万一真的跟贾燊说的一样，关键时刻赵家还是向着贾燊一方的，那么周家，又将处于什么样的危险境地？
“恩，就这样吧。”贾燊端起盛有淡黄色芒果汁的杯子，一饮而尽。“赵家要是愿意替我垫资，那你就帮我感谢他一下。如果不愿意，非要亲自下场，你就替我跟他说：没问题，都是一家人，让给你们好了。”
说完，贾燊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家家主坐在原地，眉头拧成了一个麻花。
“那小子的话倒真的是不得不防。”
周家家主喃喃自语道。
“如果关键时刻，赵家调转枪头瞄准我们周家的话，那我们周家岂不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周家家主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觉得自己之前以为有共同的敌人，就去抱赵家的大腿，一定可以让贾燊吃个大亏，而又对自己无可奈何。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啊。”
周家家主幽幽道。
“不过没关系，既然贾燊那个傻小子已经点出了这一点，我就可以留个后手。”
说着，拿出手机，对心腹手下叮嘱道：“趁着我还在京城，帮我安排一个饭局，我要邀请京城的钱家家主吃饭。跟他商谈一下合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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