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过分炙热，盯得李诗雅脸颊有发烫的趋向，于是她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江羽爵松懈下来，把头靠在椅背上，右脚在地上踩着枯叶发出咔咔的声响，不知道在打着什么节拍。
他问起：“上次给你买的书和杂志好看吗？”
李诗雅不假思索地回答：：“好看啊。”
“我下次再给你带一本书吧。”
“哎？李诗雅有些不可思议：“可以吗？”
江羽爵见她有兴趣，直接就图穷见匕了：“嗯，元旦你有空吗？我们出去跨年吧。”
元旦啊……
李诗雅12岁以后的元旦前夕都过得十分机械，像是轮回一样，一律地晚上去老宅吃顿饭，再回到基地跟姐妹们一起嬉闹到零点后立刻就上床睡觉了，没什么新鲜的，也说不上坏。
她手下的姐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家，所以她们就当彼此是亲人，新年团聚夜——虽说A国还有个不同于国际新年的传统新年更受人欢迎，但是这样一个日子，还是要跟亲人聚在一起更好吧。
李诗雅委婉地拒绝：“新年还是要跟家人待在一起比较好吧，你也要跟你妈妈和弟弟一起过吧。”
江羽爵还想着挣扎一下：“我妈妈住在隔壁的城市，老人家早睡，只让我过去吃顿中午饭就走。我弟弟还在国外，暂时不会回来。”
见对方没有动容，他还补了一句：“难得过个节日还不用上班，没有人陪着，也挺孤单的。”
李诗雅记得他说过自己的朋友很少。
她凝视他良久，看不出他有半分欺骗，眼底隐隐流露出落寞，感觉是真的有些难过，配上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容，像是一只没有被主人带去散步而可怜兮兮摇着尾巴的狗狗。
可是李诗雅还是要拒绝他：“有机会的话。”
毕竟组织解散后她在李家是什么地位，过着怎样的生活，李诗雅不得而知，也不敢轻易做出承诺。
江羽爵眨了眨眼，像是释怀一般说，眼中却隐约闪烁着狡黠的光：“好吧。”
李诗雅眯着眼睛打量他：“等等，你不会要利用GPS找我吧？”
“嗯……”江羽爵脸上浮现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被你发现了。”
“不行！”
“那好吧。”
江羽爵打量了她一眼：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开始跟自己讨价还价了——不错，交涉是信任关系的第一步。
寺庙再度传来钟声，接连传来好几阵，让人分不清是敲了很多下还是回声回荡了很久。
寺庙有个很小很小的侧门是出口，里面的小房间兜售各种护身符之类的玩意儿。
有一条项链，细长的金链下挂着一只小老虎的脸，温润白玉制成的虎脸和虎耳都圆圆的，用金在上面黏了一个“王”字和几个胡须，失了老虎的威风，可爱得更像是一只小猫咪。
C国并没有关于虎的传说民俗之类的，一看就是专门做来哄骗A国游客的，上面还贴着A国话称这是开过光的，有何种何种奇妙的庇护作用。
然而江羽爵就狠狠地踩进这个消费陷阱里，简单地用手机的翻译软件沟通后他就爽快地拿出钱包付款了。
走出这扇门后，李诗雅还疑惑地问他：“这不是妥妥的骗人吗？怎么你还买了——花了多少钱？”
江羽爵忽然站定在她面前，搞得李诗雅也停下脚步等他。
他把项链在手上摊开，摸索了片刻找到两端，双手绕着她的脖子伸到后颈的地方，衣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李诗雅大脑有那么一瞬是宕机的。
这里人来人往的……
她左顾右盼，生怕有人驻足下来谈论他们——幸好没有。行人脚步匆匆，顶多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就离开了。
在这些行人的眼里，他们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情侣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明明不是这种关系，要是被人误会的话……会给彼此都造成不好的影响吧。
完了，大脑越想越乱了。
李诗雅试图阻止他：“等等，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不要乱动，我找不到那个扣了。”
这个人一看就是从不听人劝的类型。
李诗雅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其实这个举动也没有持续很久，但是由于当事人在心理上并不能把这当成一个风轻云淡的事，所以显得格外漫长。
江羽爵看上去毫无羞耻之心：“好了，下山吧。”
李诗雅边走边埋怨道：“我自己也能戴。”
“不行，只能我给你戴。”
“哈？”
“因为我是霸道总裁。”
说罢，他还臭屁地挑了下眉。
李诗雅指责道：“你都几岁了，还玩角色扮演？”
江羽爵反唇相讥：“这不都多亏了某人给我提供灵感。”
李诗雅盘算着该怎样把他痛揍一顿。
注意力全在某个混蛋身上，导致她没有注意到前面阻拦的枝丫，江羽爵跨了很大一步上前把树枝抬起来才让她的脸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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