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鹏挤压的时候，病人切口有少许流血，他拿无菌纱布一抹，就让白玲继续重复刚刚的操作。
这一次，他认真观察着，发现白玲连接气腹管的时候，手抖得有些歪，导致气腹针被带退出来一些。
他一把抓住白玲的手，吓得她尖叫：“你要干嘛？”
“你不用拔出来！”他试图压气腹针进去，但是明显遇到阻力。
刚才二氧化碳进不去的问题找到了，肯定就是她手抖带动气腹针后退，气体根本就进不了腹部，而是停留在肌层与腹膜之间的缝隙。
宁小鹏用力插进去，抓得白玲的手有些疼。
她责怪起来：“你弄疼我了。”
“哦，对不起！”
麻醉医生在写着麻醉记录，笑道：“我们男人就是这么粗鲁了，不过男人没力气，你们女人可不喜欢。”
李丽萍笑道：“李哥，你听谁说的？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小白脸咯。”
宁小鹏看一眼麻醉医师，原来是那个上班时间爱开车的李医生。
李医生继续说道：“叼卡咩！何止女孩子喜欢小白脸，我也喜欢呢！细皮嫩肉的，叫他举起手，他绝对不会抬屁股，这种人打起麻醉来可顺畅了。”
宁小鹏再次拍一拍病人的腹部，发出锣鼓的声响，他拿来戳卡，开始进行下一步工序……
20分钟过去，宁小鹏已经将最大的子宫肌瘤剔除，暂时放在子宫直肠陷凹的位置，他还想剔第二颗子宫肌瘤。
李丽萍让他停下来，交给白玲来做。
白玲在助手的位置，操作不方便，于是，她跟宁小鹏换过位置。
白玲抓着电勾，慢慢地伸进病人的肚子，然后慢慢地切割，但是没有冒烟，她大喊：“啊，是不是坏了？”
宁小鹏提醒她：“你踏板（开关）都不踩，怎么会用得了？”
“呵呵，我忘记了。”她低头，脚划了几下，寻找电勾的踏板，然后才缓慢地踩下。
她来回拉着电勾，就像扯大锯那样，在子宫上割出一条切口。
李丽萍实在是没眼看，但是又不敢骂，白玲是生手，需要点时间来调教，不能打击她。
但是，没人提醒白玲的话，她就会自嗨，以为自己非常厉害，殊不知切割出来的切口犹如鱼鳞，丑死了，等一下缝合肯定比较困难。
李丽萍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搞这样的切口，等下怎么止血？”
“用双极啊！我上次跟黄小敏做卵巢囊肿的时候，我就是用双极，挺不错的。”
宁小鹏大吃一惊：“就不怕损伤卵巢功能？”
“这有什么，止血效果杠杠的。”
李丽萍问：“小敏没提醒你卵巢手术尽量不要用电刀？”
“她后面说了，可是不用的话，止不住血啊！”
“晕菜！缝合止血这么简单的事情。”李丽萍刚说完，又想起来白玲一直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没接触过手术，于是马上改口：“卵巢囊肿的手术，其实难度要比子宫肌瘤大，这就是卵巢囊肿手术收费贵过子宫肌瘤的原因。不过，卵巢的止血要比子宫肌瘤简单，用可吸收线把卵巢缝扎起来就可以了。你不要在乎缝得丑不丑，卵巢不像子宫，子宫才要对合切口，卵巢没法对合，能够缝扎得紧，没血出就可以。等伤口长好，可吸收线融掉，卵巢就会跟以前一样。再说了，卵巢本身就是凹凸不平的。”
白玲淡淡地应道：“哦。”
李医生靠着墙壁，玩斗地主，说道：“丑在肚子里，又没人看得见。”
“呵呵，那叫知人知面不知卵巢。”
“就跟外科佬割皮包一样，没脱裤子之前，谁知道谁的最丑？”
“都一样丑！”
“也不一定呐！昨天做一个小伙子，他是我麻醉过的，丑到无法形容的。”
器械护士噗呲一笑，说道：“李医生，我还以为你说是你见过最帅气的乌龟！”
“叼卡咩！当时我就问他，怎么是开花的，是不是染上天花、湿疣。你们猜猜，他怎么说？”
李丽萍抢先说道：“肯定是乱搞才长出湿疣，这种病，我在门诊接诊过很多，就跟金针菇一样！”
白玲呃逆一下，说道：“二姐，你别这样说好吗？我昨晚还吃火锅了！”
器械护士不解，询问：“湿疣跟金针菇有什么关系？”
李医生笑吟吟地说道：“你不懂就去问度娘，查一下湿疣的图片。”
李丽萍问他：“李哥，你还没说那个小伙子怎么搞的。”
“嘿，我要是说出来，吓死你们。”
器械护士喊道：“说呀，怕什么！”
“那小子小时候看电视剧，以为自己是第二个东方不败，拿小刀割了几刀。”
巡回护士惊呼：“哇塞！这是狠人！”
器械护士问道：“他当时没割断啊？”
宁小鹏忍不住笑起来，说道：“肯定痛的啊，痛定离手嘛！”
白玲停下手，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手术间的空气顿时凝固，大家纷纷朝着宁小鹏看过去，似乎他小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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