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开始！】
......
嘈杂而恶臭的街道上，白晓将调出的简介面板关闭，一个又一个面色灰败，双目无神的难民从他身边走过。
相比于上一次在大气层中的匆匆一览，这一次他看得仔细了很多，简介中的前半部分可以忽略不计，后半部分才是要点。
单从时间上就可以看出端倪，当圣国历159年灯塔在此建立站点后，圣国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先是教廷分裂，后是经济崩盘，在这之后，饥荒，兵变，疾病轮番肆虐，而更匪夷所思的是，圣国内部彼此妥协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稳定摇摇欲坠的国内形势，而是向外发动战争。
之前白晓只是单纯将其当成一个世界背景，现在仔细一想，这决策背后处处透着古怪，因为圣国根本没有理由急着发动战争。
为了粮食？不好意思，邪域和分裂之土加起来都要比圣国穷几倍，属于是连树皮都没得吃的程度，军队去到那里，连补给都成问题。
为了净土？更不可能，别忘了脓绿病在这两地方肆虐得更加猖獗，士兵开拔时就要做好被感染的准备。
转移矛盾？这更是离谱，且不谈圣国是否在乎凡人的矛盾，单是在这种多重Debuff的情况下直接对更贫瘠的地方开启战争，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计划
唯一的解释是，圣国高层认为邪域和分裂之土内，藏着比国内困境更大的威胁，不肃清威胁，圣国无论做什么都只能走向崩溃，因此，出兵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威胁是什么？倒过来想就明白了，倘若圣国的灾厄都是人为的，这种急功近利，漠视一切的手段，九成九是契约者干的。
“快点，再快点，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托恩他只是个孩子，你也要带他送死？！”
男人的催促和妇人的哭泣声传来，白晓转头望去，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人正一手拖着一个才及他腰的孩子，一手拉扯着一个同样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
看样子，两人明显是对孩子的去处产生了争执。
“我能怎么办？现在哪还有粮食？不去参军我们都只能活活饿死！去了好歹还能混个饱，再说了......”
男人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低吼道，同时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剧烈的动作让一天未进食的他身形微微一歪，差点栽倒。
“那里有法师治病！你想活活病死吗？”
衣服下，是散发着恶臭的绿色脓液，不仅仅是他，女人和孩子身上也有着相同的气味，显然已经患上了同样的疾病。
白晓向前望去，类似的一幕不是孤例，在宽阔而充满恶臭的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还能使出点力气的人互相拉扯着，彼此争论着。
但最终，意图离去的那一方还是选择了妥协，加入到街道上那如同丧尸般毫无生气，低着头，拖沓着脚步向前挪动的洪流中。
是的，洪流。
随着越来越多难民的涌入，宽阔的街道已经被衣衫褴褛者的身影填满，他们身形佝偻，目光呆滞又饥渴，沉默地向远处那巨大的虚影挪动着，犹如百鬼夜行。
白晓抬头望去，难民们眼中的虚影在他眼中清晰无比，那是一座惨白色的宫殿，惨白到仿佛用人骨雕刻。
这里是死城，那里是骨宫。
“让一让”
屏障张开，面前的难民如水遇礁石般被推至两边，白晓抬步向前，挺拔的身形和佝偻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精致的灰色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仿佛黑白画中出现的一抹彩色。
“喂，别......”
被推开的难民多维抬起头，声音却逐渐变小。
望着前者的背影，多维枯静的内心浮现一丝恐惧，对方的衣着气质与周遭的环境割裂得十分明显，但那又绝对不是什么贵族，因为他的态度太过漠然，仿佛超脱此世，就好像，就好像......
降世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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