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逐渐用力，手背青筋蹦出。
她瞬间呼吸困难，只是仍旧直视着他的眼睛，看见他潜藏在深处从未泄露过的情绪，悲愤和绝望。
她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谁，做，的？”
可他没有回应，一点点加重了力道，似是真的要将她给掐死了。
南轻棠也火了，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对准了他的麻穴，猛地一戳。
掐着脖子的手臂慢慢松软了，跌落下来。
“咳咳咳咳……”
细嫩的脖子上全是掐痕，可见他有多狠！
南轻棠也恼怒了，“你的腿又不是我弄的，你杀了我也没用！”
他低下头，声音哑的不像话，没有了方才的气势磅礴杀气冲天，嗓音夹杂着一丝颤抖，“出去。”
他若是强横，她还会怼回去，但偏偏他这个状态，配上血肉模糊的双腿，怎么看怎么可怜，她也硬不起来了，就嗲着声音用以往的语气说道：“王爷，奴家待会就出去，但是您的腿要处理一下，不然就失血过多死了。”
他闭上眼，惨白的薄唇动了动，飘出了一道极轻的声音：“死了也好。”
这样活着，生不如死罢了。
苟延残喘。
南轻棠听到了，眼神一冷，“王爷，你死了，以后逢年过节都没人给姐姐上香了！”
“……”
有种逆鳞被踢了一脚的错觉，原本濒死的念头也淡了。
她再接再厉，继续恐吓，“不仅没人上香，姐姐甚至连皇陵都入不得，颠沛流离，死了做鬼也没个去处，等王爷下去了，兴许还会被姐姐骂呢。”
他想了一下，那女人在佛祖神台下都敢大放厥词，威胁神明的狂妄性子，如果真的居无定所，她会生气的吧？
生前他已经来晚了一次亏欠了她一生，死了也护不住她的话，他罪孽深重。
南轻棠见他眼里终于有光了，放心了。
“王爷，奴家给您找大夫来处理一下？”
他的脸色紧绷，“不必！”
他不想再被任何一个人，看见这双废腿！
“那……奴家也学了一些皮毛医术，王爷若是信得过的话，奴家给王爷处理一下吧？”
他没出声。
沉默就是答应。
“王爷您稍等。”
她假装出去了一趟，实则是躲在角落里闭眼从实验室里拿了自己的医药箱出来，为了避人耳目，医药箱都是木制的，做了暗层，放一些特殊工具。
她拎着木箱进来，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伤得实在太深，幸好没划破动脉，否则救都救不回来了。
“王爷，会有点疼，您忍着点。”
她先用扎住了腿根处，限制血流太多拿出了瓷瓶，洒了大把药粉，将伤口覆盖上止住了血。
这药粉的效果很好，缺点就是剧痛，就连最强壮的勇士都会闷哼一声。
她还担心他会惨叫，结果抬头一看，发现这男人波澜不惊。
他对上她诧异的眼神，淡淡的说了句：“几乎没有触觉。”
这双腿，等同于装饰物了。
南轻棠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仔细想想，这么牛逼的一个人落到这地步，心理承受力得多强？换句话来说，又是遭遇了什么事，才会像今天这样出现意识休克的现象？
但她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这个人的自尊心太强，不愿意展露。
她继续处理伤口，大部分伤口都上了药粉止住了血，但有一道伤口特别深，且靠近根部，那位置比较隐私。
偏偏伤口太深了，单纯药粉是没办法彻底愈合，需要缝合。
“王爷，这道伤口太深了，我会用一个特别的方式处理，您要不……闭上眼睛？”
他皱眉，“什么方式？”
她拿出了银针，和几根处理好的羊肠线。
“王爷，您知道衣服破了口子，就要缝上，缝好了衣服就能穿了，您可以理解这就是人皮，皮肤破了，也可以这样缝合上，就会长在一起了。”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枭冥王也被这番话给惊到了。
“缝……衣服？”
“对，很简单对不对？我女红可好了，王爷您放心！”
说着，她就打算开始动手了。
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拿本王当衣服？”
她眨巴眨巴眼，“王爷，反正您也没知觉了，不如让我试试吧？再这么流血下去，您快死了，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
他慢慢松开了手。
南轻棠立刻开始缝合。
这搁在现代就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但在容夜华的眼里，惊涛骇浪。
他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行云流水，轻车熟路，下手的动作相当迅速，低垂着眼，眼眸里流转明亮的光，对着他的半张脸没有伤疤，清秀可人。
奇怪的是，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脸，他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曾经也有人给他这样认知的治疗过。
那个人，是南轻棠。
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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