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地狱行者”号巡洋舰
“俯冲！俯冲！”窦智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指挥台上，继续指挥作战。随着他的命令军舰骤然向下俯冲试图躲进下方的那道峡谷中。
这艘船现在几乎就是一块会飞的废铁了，不过她依旧是地面上数十万浴血奋战的士兵的唯一希望，她还值得为之一搏。船体颤抖着，许多破损的缺口喷吐出浓烟与火焰，将整艘船包围起来，她是一头重伤的野兽，不过仍是野兽。
“怎么回事！！”船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下降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
“上部主减速板脱落了。”
“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它了。”窦智回过头来继续全神贯注盯着面前的屏幕。远超规定值的速度，穷追不舍的虫群巡洋舰，四处飘红的军舰综合管理系统，每一样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巡洋舰的飞行由赵子杰负责，对于他这样的超级人工智能来说这种飞行并不算困难，但对于旁观的人类来说这可是以近似自杀的速度冲向地面！
底部推进器启动了！突如其来的加速度让毫无准备的窦智径直拽断了已经不堪重负的扶手，摔倒在地。仿佛是一头大象站在他的背上，让窦智只好乖乖的在地上趴好。
军舰终于完全隐入了峡谷之中，船身上撕裂的金属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尖锐呼啸声也终于小了一些，这种能唤出人类最本能的恐惧的声音只要几分钟就足以让人发疯。
窦智终于逮到机会重新站了起来，仔细观察起全息屏幕上的图像：一些虫群战斗机跟着他们飞进峡谷，不过巡洋舰超负荷工作的推进器造成的紊乱气流已经把它们都送去和崖壁亲密接触了。
在头顶上战斗机联队重新集结起来击毁每一架试图俯冲下来攻击巡洋舰的虫群战斗机。而攻击机联队已经隐入云层，他们在那里飞行更加安全。
“把护盾转移到顶部！”巡洋舰沿着峡谷一路飞驰，高温尾焰将两侧那些已经存在了千百万年的锯齿状沟壑轰成粉末。
被震落的碎石砸在护盾上发出阵阵闪光，而虫群军舰从远处射来的等离子束已是强弩之末，并不比这些岩石更有威力。窦智抬头向天空看去，无数碎片正拖着浓烟从天空划落，将原本的红黄色天空化为了黑色天幕。
“给我损管报告。”精疲力尽的窦智解开绳子，将那些曾是护栏的残骸踢到一边去，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几乎一瞬间赵子杰就把损管报告发到了他面前的屏幕上，看着那几乎每一个部分都挤满了损伤报告的船体示意图：一号炮塔损毁，十几位富有经验的炮手没能逃生；B2到B6舱室被击穿，一瞬间舰上一半的医务人员和十几名伤员就被吸入了太空；
G15M舱室损毁，这导致对地导弹发射器的装甲舱门被卡在关闭的位置不能动弹，要想维修他们必须停下来；
更要命的是一颗金属炮弹击中了主散热器，一路穿过半个船体击中了巡洋舰的龙骨！这根结实的金属柱现在已经在标记为G640的位置发生了了两度的弯曲！
连带着尾部主推进器阵列也偏离了舰体轴线，赵子杰启动了侧面的姿态调整推进器才勉强稳定住军舰的飞行姿态。现在的“地狱行者”号就是个瘸腿的巨人。
“指挥官，我们……”巡洋舰的医疗部负责人德林兹·孙中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窦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了“25人阵亡，137人重伤，而阵亡者里有一半是你的医疗部成员。”
“少将，您都知道了……”孙中尉低下了头，声音细若游丝。
“去做你的事吧，还有更多战斗等着我们呢……”
与此同时
舰队领舰“永恒”号
“Lv5379的战斗怎么样了。”戴佳欣望着办公桌对面的大比例“自由”级舰队领舰模型出神。
“你想听我说什么？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我对那些不幸遇难的民众和士兵表达哀悼……嗯？”宋衍蓉不紧不慢地从一个古董玻璃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并没有，你知道收割者喜欢等离子武器，被杀死的人基本不会流血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几具。”宋衍蓉轻蔑地笑着，端着酒杯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下就坐在戴佳欣的腿上。
“那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比几十万人的生命更重要？”戴佳欣轻轻推开眼看就要和她脸贴脸的宋。
“当然……门德兹博士和他的研究将是我们接近胜利的第一步……”
“我知道你所信仰的……但我不这么觉得……”
“他的研究能让我们这些原始无知的人类知道我们想要的胜利到底是什么……我们想要的自由是什么，只有我们了解了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我们才有权利去追寻它。”她轻轻挪动身体，夸坐在戴佳欣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说人话吧，谁想听你这些邪教布道啊。”
“我一生都在为此努力，我只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们只是一群无知的婴儿，一群在房间里胡乱摸索却以为自己已经探索了整个世界的婴儿。”她盯着戴佳欣的眼睛不再开口。
“我知道你能做到什么，你轻易就能办到几十万士兵为之前赴后继的事……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的人民被屠杀却无动于衷？”戴佳欣轻轻推开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疲惫的面容。
“别挡了，我还不知道你？因为……我想成为一个人……而不是神……不过这次非同寻常，必要时我会出手的。”
“你在我心里就是人……不管他们怎么说……”戴佳欣捧起宋衍蓉的脸，室内的温度是24度，但这张脸却热的发烫，还挂着几行泪水。
“现在我们没什么可做的，只有等待。”宋破涕为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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