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粤大的吗？”
年会现场开始歌舞表演的时候，钟慧敏看似随意，实则主动地与坐在身旁的陈靓仔搭话。
陈海川放下茶杯，笑着说：“是啊，粤大国贸专业的。”
“钟姐也是吗？”
他这声钟姐叫得朴实无华，却让另一旁的张金华嘴角抽了几下，心说你小子是真的勇，在座的老总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称呼一声“钟主任”？
不过，看到钟主任跟陈海川聊天时眉眼弯弯，张金华也只能心里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不是。”钟慧敏微笑摇头，说：“我的母校是广东工业大学。”
“哦，原来是友校的师姐，难怪看着亲切。”
陈海川眨眨眼睛，伸手转动圆桌，拿起茶壶，主动为钟慧敏续上半杯茶水，再转头给在座的其他大佬倒茶。
“你们现在的校区应该在大学城吧？”
钟慧敏见他会说话又会来事，话也多了起来：“我之前是在天河龙洞那边。”
陈海川笑了笑：“是的，入驻大学城后，粤大和广工成了邻居，交流频繁，来往密切。”
钟慧敏哦了一声，略有些遗憾地说：“好几年没去走走了，现在应该变化很大。”
“我有几个同学在广工，常听他们吐槽学校里没有好看的女同学和漂亮师姐。”
陈海川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没成想漂亮师姐已经毕业，上交国家了。”
钟慧敏莞尔一笑，这句话明显是拍马屁，但是水平很高，听得人心里很舒服。
“你在大学里应该很受欢迎吧？”钟慧敏问道。
陈海川一听就知道话外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帅气的男人在哪都受欢迎，但他永远是单身：“其实也没有很受欢迎，连女朋友都没找到。”
钟慧敏有点意外；“年轻有为，长得又帅，不应该啊。”
“我也觉得不应该，后来通过研读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我就悟了。”陈海川说道。
“哦？”
钟慧敏心想鲁迅先生文词犀利善于批判，却几乎没有涉及个人情感问题：“哪句话？”
“这世上本没有女朋友，有的人多了，我就没有了。”陈海川叹了口气。
“咳咳。”
钟慧敏轻咳两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像她这种在体制内修炼到一定层次的人，在外是很注意个人形象的，端庄稳重是基本功，不苟言笑才正常，今天却接二连三的险些破功。
所幸现场没有大领导，说说笑笑也无妨。
另外，陈海川有意借开玩笑来拉近关系，却也很懂得把握分寸和尺度。
接下来他就只跟钟慧敏聊聊大学校园里的新闻或八卦，偶尔穿插一些在校创业遇到的艰难险阻，抛砖引玉，构建双方日后交流的基础。
钟慧敏觉得这个大学生挺有意思，跟他交谈，非但没有因为年龄层次不同产生代差，反倒常常被他的风趣幽默感染，总是不经意的嘴角上扬。
而且在交谈过程中，钟慧敏发现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刚上大学就开始自主创业，选择的方向不是那些热门又高端的互联网行业，而是传统的零售业，脚踏实地。
再看他的发展路线，先扎根大学校园，再往人口众多，消费需求旺盛的城中村铺设门店，前期凭借学校的创业扶持政策站稳脚跟，近期则借助银行推出的低息贷款，迅速扩大规模。
“很厉害啊。”
虽然这些内容陈海川说得轻描淡写，钟慧敏却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对他的评价也挺高。
想当年她上大学都是照着父母的意愿选专业按部就班，毕业后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进入体制，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既枯燥又无趣。
单位里有些年龄比她稍大几岁的同事，已经过上了“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的“悠闲”生活。
中午的宴会结束后，钟主任有事先离开。
临走前，陈海川顺利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甚至还加了QQ。
“华哥，我看陈海川这小子有能力又有野心，等他以后发展起来了，说不定会调转枪口对准我们。”
好运物流公司总经理梁侨私下跟张金华抽烟时，提到了陈海川。
“有能力的人，自然会有野心，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张金华笑眯眯的：“换位思考下，如果你刚上大学就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这个…不好说。”梁侨撇撇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到初二就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他已经在跟美宜家抢市场，争地盘了。”
张金华吸一口烟，缓缓说道：“这种有能力，有野心还有干劲的年轻人，值得拉拢。”
“至于以后他会不会调转枪口对准我们，我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便利店行业的竞争很激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觉得，最好还是趁他羽翼未丰或者跟美宜家斗得很凶的时候，想办法收编。”
梁侨想了想，说道：“品牌挂靠，资源共享的合作方式，结果可能就是在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嗯。”
张金华点头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事急不得，现在谈收编还太早，慢慢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大公司的年会，通常都会组织下半场。
这年头，莞城的特色懂得都懂，白天的饭局只是开胃菜，晚上的安排才是正餐。
当衣着清凉的美女们走进包厢排排站，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一样任人挑选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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