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云天,你这是要置则弦于何地!”
能在桌上这般说话的,也只有那位“感同身受”的姐姐了。
说是“感同身受”,皆因姐夫近日里与她远房的一个表妹往来密切,两人虽没在台面上行事,但恐怕已暗度陈仓,她自然是气愤极了:“依你所言,若则弦想与你再续前缘,必要先接受那个霸道欺凌的妹妹登堂入室?如此做法,与那些喜新厌旧之人,有何分别! ”
翼云天看了她一眼,目光凉薄,也不做声,只放下了碗筷,起身离开。
母亲也觉得这话失了分寸:“只要夫妻和顺,缘分之事,如何得来,也是闺房情趣,旁人谈论也罢,怎可横加指责!”
这餐饭最后不欢而散。
哦,不全对。只有一人例外:翼云瑞。
他听完翼云天说“若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之后,好像很开心,虽然没敢喜形于色,但明显多吃了几筷子的大红肉肉。
翼云天走出母亲的院子,侍卫禀告:“刚才于小姐来过了……”
“她如何来的?”翼云天莫名的焦躁。母亲没叫她,她怎么会自己就过来了?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不进来?刚才的谈话,她是听到了多少?
侍卫据实禀告:“公子出关的消息,由悦夫人通知家中各位亲属,但偏偏漏了于小姐。下人们相互传话时,碰巧被于小姐家的侍女听到,这才得知了消息。
于小姐说今夜过来就为看看公子是否安好。本就转身要走,不想被乔夫人的近身侍女唤住,说是老夫人请她进去。可是并没有带于小姐进屋,只留了她在院中。屋里说的那些话,想必都是听清了。”
“她何时走的?”翼云天已有了一丝的惶恐。
“公子说‘再娶一房’之后”,侍卫答。
“还有——”侍卫犹豫了一下,说:“于小姐离开的时候,好像很难过。”
其实不只是难过,而且已经噙着泪了。若他看得仔细,这次暐暐来的时候,也是不同寻常的,她并没有梳洗打扮,没戴一件配饰,面色苍白,神情落寞而焦急。
翼云天心中“咯噔”一声,怕要多事了……
翼云天赶到暐暐的院子,但见她正在吃饭。
长条的饭桌,她坐在一侧的中央,面前是一个深三角的青色瓷碗,不似一般饭碗的大小,更像是盛汤之皿,再前面是五件白玉小盏,盛着简单的小菜,有蒸蛋、炖菜、菌菇、禽肉、花生,边上还有一份米饭。
暐暐用饭勺将这些东西全都装进前面的空碗里,混搅在一起,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也不见怎么嚼,就咽下去,然后又再一口。
她就这样专心地吃饭,很沉默地吞咽着,眼里没有任何人,脸上也没有表情,压抑而紧绷。
站在旁边的侍女们满眼担心,还有几分恐慌,甚至有些年纪小的,已经红了眼眶。
谁都看得出来,这饭吃得怪异,但谁也不敢出面说什么,生怕会打扰到她。
“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翼云天打破僵局。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这样直直地站立在她面前。可她却视而不见,或者是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滚。”暐暐说。这个字,她说得异常清晰,声音平静,毫无拖沓。
翼云天愣住了,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暐暐你——”
话没说完,她直接摔了手中的勺子,“啪”的一声脆响,白底滚金边的饭勺就在他的面前碎成了三瓣。
刹那间,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固起来,侍女们面面相觑,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接着,暐暐站起身,离开饭桌,向院子里走去。她走得不徐不疾,但身子却已是摇摇欲坠。
翼云天站在原地,先是怔住了,而后回过神来,脸上也露出几分怒气,嘴角边甚至还挂上了一丝自嘲的冷意:
他身份显赫,玄武、才貌都极为出色,自小家族长辈们器重于他,平辈们敬畏于他,小辈们仰望于他,更有千千万万女子爱慕于他,他又何曾被人这样当面甩过脸子!
翼云天觉得自己待暐暐也是上了心的。
旁的不说,单就今晚之事,饭桌上的闲言碎语,他只字未理,但是今晚算计了暐暐的悦夫人与乔夫人,他是记下了,不出三日必要赶回家去。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面对则弦之时,也不曾如此的小心翼翼。
可如今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大难归来,那些位连名字都叫不全的夫人们都体贴入微,而自己牵挂心头之人,却是这般的冷冷清清。凭什么?就凭自己偏心于她吗!
翼云天追出门外,当想发火,就见暐暐跪倒在一棵古木边,前一刻才吞进去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等吐完了,之前那些压制着的情绪,就一股脑地汹涌而出,一时间泪眼滂沱。
翼云天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暐暐,就算是紫云尽失的当下,虽然身体孱弱,也不似这般的萎靡凌乱。
翼云天快步回到房内,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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