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悠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她愣了两秒，走上前两步把女老师掉落的书捡起来，接着又赶紧跑回地铁。
“发生什么事了？”程伟带着小女孩上前来问。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除了陆悠悠车里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女老师最后的尖叫。
车门缓缓关闭，陆悠悠坐在座位上脸色惨白。刚才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以无比怪异的姿势趴在天花板上，四肢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她穿着红色高跟鞋，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大剪刀。
就是那个剪刀女鬼！
但这次陆悠悠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脸，只看见她垂下来快两米长的头发。她的脸恰好面对着女老师，难怪那个女老师的表情像是吓破了胆。
陆悠悠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快要停止的心脏输送点氧气。江城新区站的肉山固然可怕，但这种红衣女鬼才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你看见什么了？”程伟问。
“我见鬼了。”陆悠悠吐出一句。
“我们今晚见的鬼还不够多吗？”程伟苦笑一声。
“主会来救我们的，他会原谅我们犯的一切过错。”圣经男在旁边祈祷。老大爷听了他的话冷冷哼了一声。
陆悠悠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是几本英语教材。她随意翻动了几页，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女老师做的笔记，看起来这个老师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她把书收到大妈那个包包里，跟那些毛线团放到一起。
“我们要不要试试其它的站？说不定有的站就可以出去呢？”程伟问道。
陆悠悠摇摇头：“别的站我就不下去了，我要到红星钢铁厂。”
程伟看了眼小女孩，低声问：“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你要找的人会在那里吗？”
陆悠悠低头抚摸小女孩的头发，女孩抬起头，向她绽放出一个纯净可爱的笑容。陆悠悠想起纸条上的画，对程伟说：“我要找的人大概就在那里吧。”
“你到底要找他做什么？你怎么确定他大半夜就在地铁站呢？”程伟不解地问。
“我想找到他，拔了他的氧气管！”陆悠悠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程伟没听懂她的意思。
“没事，我随便说的。”陆悠悠观察着周围环境。
“你说这后半夜为什么还会有人上车呢？”她轻声问。
程伟望着不远处的车厢，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他又赶紧收回目光：“我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平平安安到天亮吧。”
陆悠悠叹了口气：“今晚可平安不了。”
程伟低头沉默两秒，抬起头说：“那我跟你一起去红星钢铁厂。”
“为什么？”陆悠悠有些惊讶。
“为了谢谢你救了我。”
陆悠悠愣了一下，想起来在江城新区站的电梯上，那个大妈硬要关电梯门，她死都不让，还好让程伟上了电梯，免遭肉山的魔手。
“那也行。”陆悠悠丝毫没客气，一口答应。
“你这么漂亮，应该有男朋友了吧？”程伟纠结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陆悠悠低下头，她想起了韩墨，那个严肃清冷的男孩。他总是不爱笑，眼神冷冷的，跟别人欠他钱一样，白瞎了那张帅气的脸。
“有过，他被车撞死了。”陆悠悠恨恨地说。
程伟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愣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很恨他啊？怎么怨气这么大？”
陆悠悠当然恨他，她高三那年毕业后，韩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即使他想甩了自己也不带这样的吧！
她现在跟厌恶楚子衿一样厌恶他，望江附中出的学霸没一个好人！楚子衿，你凭什么就要把我拉到这个鬼地方找你的人格？你就应该这辈子都躺在ICU里永远别出来！
程伟见她眼里直冒火赶紧劝道：“哎，你消消气，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看我就挺好。”
“你？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我看你今晚跑一会儿就连呼哧带喘的。”陆悠悠瞥了他一眼。
程伟尴尬一笑，不自觉摸摸胸口：“平时总加班，锻炼少了。”
说话间列车到了下一站，江岸码头站，这是陆悠悠最初上地铁的地方。她转过头，看到站台上又变得一片明亮。她的眼神有些忧郁，估计从这站也不能离开了。
地铁继续前行，下一站就要过江了。
“陆悠悠！”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陆悠悠回过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他背着书包，也穿着望江附中的校服，只不过款式看起来跟之前那三个女生不太一样。
她惊讶站起身：“你认识我，你是谁？”
男生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你怎么在这车上？”
陆悠悠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也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车上？”
男生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她再一次问。
这时地铁停了下来，这里已经过了江，来到城市的另一边，这一站是望江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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