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不重要。”顾清云的声音再度响起,似是带着沉思后的定论,“壶嘴山上姓顾的人家多了去了,他下山的时候,是因为没有亲人,又和村里的小孩闹了架,才自己跑下了山,发誓与村里人不再往来的。这是孩子气的话,我们不能和他计较。况且这孩子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这次回来,我们应当为他开心。”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一个于己无关的故事,但身边的仆从听罢,却带着诧异望向顾清云。
当年顾旸下山,的确是因为置气,所以脾气上来没有走暗道,反而从没人行走的盘山道下了山。
但是,却并不是顾清云所说的那样,没有亲人。
既然说了这是孩子气的事,为什么还要继续说出孩子气的话。
“可是村长,公子毕竟是您的儿子……”
身边之人依旧不放弃,再一次纠正顾清云的表述。
“在那些人面前,要想活着,他便不能是我的儿子。”顾清云摇了摇头。
他跟周扬的交易,是一场博弈,若是周扬知道顾旸是自己的孩子,那这平衡的天平,便就此倾斜了。
当然,那个什么皇子还在的时候,周扬为了求得自己在西山的利益,或许会依言护一护壶嘴村。
可是若那人离开了,当西山只剩下西山军和壶嘴村这两方势力时,一切,就很难说了。
毕竟这么些年来,西山军的军饷,确实不是那么殷实,盯上他们劫掠的那些东西,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情有可原,不是任君采撷,予取予求。
那仆从打扮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顾清云摆摆手道:“不必担心,这些,那孩子都知道。况且在人前,他也是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的。”
想起前些日子顾旸专程回山警告自己的态度,顾清云长须下的嘴角忽然罕见的弯了弯,就连因为长期皱眉导致眉心生出的几道刻痕,也稍稍舒展开来。
这孩子,虽说还怨着自己,但若细说起来,却也并非真的是那般冷血之人。
既然如此,人前的这场戏,便顺坡下驴演一演吧。
“罢了,你去告诉村里人,该吃饭便吃饭,该乘凉便乘凉,唱大戏的也不必拘着。”
顾清云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前走去。
“上山是他们的事,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孙家树底下的棋局快开局了,我得去凑凑热闹。前儿个那一局,我可是输的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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