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市。
江边。
一个老者手持鱼竿，坐在小马扎上，享受着退休后的悠闲人生。
钓鱼一方面可以解乏，一方面钓得又不只是鱼。
两个独臂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
一人失去左臂，一人失去右手。
阵阵风拂过，吹得江水中鱼漂摇曳不止。
“龙伯……您老还要钓多久？”
“忙什么，江东市死掉了几万人，也不见得你当时有多忙啊！”
闻言，王钢炮面色难看，他清楚龙伯这是在讽刺他。
背负上几万条人命。
他想过一了百了，但即便是死，他也清楚无法偿还犯下的过错。
如今，他江东市猎鬼局长的职位被暂时保留。
却也没了任何实权。
甚至要面临猎鬼总局的审判。
这些他能接受。
不过，在围剿之前，他写了不少关于龙伯和老烟枪的举报信。
以至于，他心中的愧疚胜过这漫长的江水。
一切都是因为轻敌。
他自问，如果像龙伯和老烟枪一样，多了解一点对手，多审视自身的实力。
也不会造成弥天大错。
“龙伯……上级要求归还人造太阳装置，我无法归还。上级要我解释顾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龙伯摇了摇头。
猛地一提鱼竿，钓上来一具尸体。
老烟枪弹掉烟灰，“您老好兴致！”
下一秒。
这个尸体在太阳的照耀下哀嚎起来，随后化作鬼气蒸发。
“这是鬼怪？好弱的鬼。”王钢炮匪夷所思道。
龙伯回头盯着王钢炮，“还不清楚问题的根源吗？你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只有等到鬼怪出现时，才反应过来。
丁级的猎鬼人都知道做出正确判断，你越活越没有脑袋。”
王钢炮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你实力我认可，却正是如此，你才变得心高气傲！”
“请龙伯解惑！”王钢炮拱手一拜。
“这只小鬼，几乎没有鬼气，所以你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你见过了太多强大的鬼怪。”
王钢炮点点头，等待龙伯的下文。
龙伯收起鱼竿，背对二人道：“顾远恰恰相反，他不畏惧阳光，甚至没有丝毫鬼气。在我看来，他已经达到了我们无法了解的地步。”
“什么样的地步？”
“返璞归真！无限接近于人！”
王钢炮和老烟枪对视一眼，“什么？鬼还能变成人？”
龙伯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根据数据调查，顾远以前在江北市也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他需要吃饭，需要睡觉，甚至还有去医院打针吃药的记录。”
“的确是这样，当初顾远去江东市，购买了不少食物。”王钢炮猛地想到什么，“难道，顾远已经像正常人一样，就算不动用能力，也丝毫不畏惧阳光？”
龙伯收好小马扎，捆在旁边的自行车上，“顾远超过我们的认知，这种存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静观其变。”
左手捂住额头，愈合的伤口尚且隐隐作痛，王钢炮面如死灰，“龙伯……已经晚了，我们可以不找他麻烦，但上级要找！
我现在完全不敢回江东市，这么多的死伤，我可以背锅。
但不管怎么解释，背山鬼王是顾远安排屠城的事实无法改变，那么多的猎鬼人在现场，瞒不住了。”
“我退休了，那是你的事儿！烟枪走，咱俩喝一杯！”
“老爷子！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老烟枪掏出手机，播放一个视频。
画面中，漫天的乌鸦带着小木偶在废墟中飞过。
没有造成破坏，没有造成伤亡。
只是飞了一圈后，就消失不在。
看完视频，龙伯捋捋胡须，他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门道。
“不清楚……不知道……我没见过这种事……”恍惚间，龙伯思索到一个点，面朝王钢炮询问：“江东市死了好几万人，鬼怪袭击案件增加了多少？”
“并没有……”王钢炮一拍脑门，惊讶道：“对啊，死了那么多人，可也没有出现新鬼怪！”
龙伯面色时而舒缓，时而凝重，“顾远……顾远派出乌鸦，吸走了死人的残留的精神能量，所以才没有出现鬼怪……”
“有这种可能！在死人被腐化成鬼怪前，顾远就带走了鬼怪形成的条件！”王钢炮认真道。
老烟枪倒吸一口冷气，“他能够蒸发鬼物，也能让鬼怪不出现……还能让最怂的鬼王送死，他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始祖鬼？！”
咚！
龙伯抬手给了老烟枪一个爆响！
“小说看多了吧你！”
“老爷子！”老烟枪疼得咬牙切齿，“我大胆猜测一下嘛！背山短短60年就成鬼王，肯定有原因，万一是顾远让他成鬼王的呢！”
“嗯……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60年成鬼王的确不符合常理。走，去拜会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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