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至今还没有真正动用过神脉的力量，也没有传承让她知晓，听到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神脉而来，顿感疑惑：“神脉神骨真的那般强吗？所有人都想要？”
楠姨起身走到栏杆边，背手纵览天下景色，睥睨俯瞰大地：“历观修真界几百亿年，凡成神者，神骨不能缺。”
“神脉生神骨，重要的从来不是神脉，他们要抢的，是成神的契机，是让人少经历数百万年磨难的神骨。”
“不可否认，这天下有人不用天生神骨也能找到后天生出神骨的契机，有人历经磨难，最终找到其他方式进入神界。”
“但早已经被神位迷惑的世人，已经不愿意去经受各种磨难，也不愿意在去赌那一丝的可能，他们找到了个更快速的法子，掠夺神骨，积攒功德，直接成神。”
秦栀：“掠夺神骨，积攒功德，这两者之间的因果难道就不解决了？”
“有人解决过。”楠姨叹了一口气，回身盘腿而坐。
刚刚煮好的茶水烟雾缭绕，她看着碧绿清澈的茶水倒映的影子，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千前幼时看到的场景。
“世人皆知，仙域三帝血脉最为纯正，可即便是这样，也并非每一代仙帝的后代都能有神脉。”
“仙域之人之所以能够大概率生出神脉，是因为其先祖皆为堕神，仙域不与其他修仙界面联姻，也从不下仙域，就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
“故而，仙域共有的一个规矩，无论何时不能插手修仙界的事，他们将自己高高挂起，不允许任何一种可能混淆血脉，也不允许有人打破，于是，第二仙域帮修仙界退敌之后，我们被群起而攻击，最终仙域关闭，帝君惨死，族人逃散。”
“仙域之人这般看中血脉，自然也有其好处，几千年前，第五仙域一个旁系族人就突然出现过神脉，那时候还没有人想到夺取神脉的逆天之术，毕竟天道在上，因果轮回，就算夺取，也是一笔孽账，修到最后终究还是要还回去。”
“可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成功了，第五仙域的一位嫡出公子，夺了那个旁系之人神脉神骨，其中到底如何我们不得知，但是神脉换人一事确是事实，他不仅没有厚待那位旁系族人，也从未做过什么善事，身上甚至还有杀孽，可最终他却还是飞升成神。”
“所有人这才明白，成神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路，是杀是善是恶是功，只要摸到那个契机，就能成神。”
秦栀咽了咽口水：“十二仙域，合着现在就逮着我一个人薅呗？”
她身上就一条神脉，干脆都打起来吧！
谁打赢干脆就送他们好了，这破神骨她也不是那么想要，成神这种事还不如练剑来的畅快。
楠姨“噗嗤”一笑，调侃她：“你现在倒是活泼了不少，这话也没错，如今众仙域确实是逮着你一个人薅，天下四条神脉，两位帝君无人敢招惹，就只有你一个小啰啰没背景。”
秦栀紧蹙眉头，想起一个人来。
“楠姨，你曾经跟我说过，四条神脉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祖父，那莛塬大公子为何有神脉？难道……”
秦栀忽然想起楠姨刚刚说的话，难道莛塬大公子的神脉，就是掠夺的她祖父？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般。”
楠姨没有瞒她，第一仙域做出这种事，无可隐瞒，天下皆知。
第一仙域带头掠夺神脉，整个仙域局势已经被破坏，可以说从此之后仙域再无宁日。
但凡生出神脉者身世背景不够强大，就只有被掠夺的份。
曾经和睦团结的仙域，如今早已变了个样，仙域之人人人自危，甚至有不少人都希望后代不再生出神脉之人。
曾经神脉视为骄傲，如今神脉谁人避之不及。
千年前那场掠夺，世人不曾关己，如今也终于迎来了因果报应。
秦栀明白了，她觉得荒谬，也觉得悲哀。
“神脉不该现世。”
“成神可以需要神骨，但神骨不该天生。”
“别胡说！”楠姨不认同她的观点，甚至觉得她的观点很危险，严肃着脸呵斥：“栀栀，神骨是上天所赐，你万不能有毁掉神脉的心思，那样的话，你会成为人、妖、魔三族的公敌！
我知你的想法，你觉得神脉的现世会让修仙界大乱，可你也该知道，即便是大乱，也有其定数，天下需要神、需要飞升之道，你看到的不过是人间之苦，却忽视了这背后人们需要的安定。”
秦栀只不过是一时感慨，她哪有那个胆子去毁掉神脉？
见她这般紧张，顿时一笑：“楠姨，我知道了，世道如何发展自有其定数，未来如何自有未来人定，我们只需管好此时的事。”
楠姨还是了解她的，听得出这不是在糊弄她。
她放下心，将三十三界地图展开，示意她看。
“往东这些界面属于穆家领地、往南属于凌家、东南部分属于金家、西南部分属于成家，剩下西、北两面属于圣联盟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邪道组织和妖族地界。”
“我们九家属于中立，无论是邪道还是半妖生意都做的开，唯独四大家族把控的地方不得进入，这一次秘境之行，就是要让四大家族看到我们的诚意，只要打通他们四家，三十三界我们就算渗透完，可进一步向中原之境发展。”
她仔细端详着秦栀这副少年郎容貌，欣慰点头，容貌虽算不得多英俊，却也是自有一股风流潇洒的气质。
“神道宗少宗主的容貌太好辨认，以后你在极西之境，便以如今的模样出行，我会在你身体里放入一点家主的神脉和神念，将你伪装成你自己的替身。”
秦栀想起堂溪一族：“像堂溪玲那般？”
“对，他们是我特意安排混淆视线的棋子，仙域之人大多数走的还是功德之路，这条路未完全颠覆之前，他们暂时不会乱杀人，不过也有例外，所以我安排的替身不止一个，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楠姨的话让她有些不适，虽然她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大局为重，但以族人的性命去赌，她还是很别扭。
只是未等她开口，楠姨已经道出原委：“你不必愧疚，有的父母同意，有的自身甘愿，为报大仇，光复第二仙域，即使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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