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一道黑色影子无声无息前行。
而在后的一袭白衣与青袍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异常惹眼。
三人来到听雨城外，只见那个瘦小的男孩蹲在树下。
凰初走上前，夜玄霜与习若舟对视一眼，一个冷着脸一个勾起嘴角。
“走吧。”
沈祟弱弱开口：“师父……”
只听见凰初轻轻说了一句话，只有他听见，“有些事情不要说。”
……
师徒四人趁着黑夜走进中心森林。
习若舟一手控制着轮椅的方向，一手拿着羊皮纸看着上面所画的地图，有些无奈地笑着道：“师父，我们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凰初回眸看他，“时间最短，路程最短，这不是最好的路线吗？”
这听雨城虽然称作四大城之一，可距离主城依旧有不远的距离。
但若是从中心森林中直接横穿过去中途不停歇，只需要十天左右。
只是这中心森林庞大，中心区被人们口口相传要远离，数百人去数百人不归的恐怖之地。
凰初闻言一笑，那倒是正好，她就是需要些有危险的地方。
她放缓自己的步子，将自己落在三人之后。
夜玄霜探露，习若舟的轮椅并不输她，若是旁人看起来会觉得有些魔幻的一幕。
一个黑衣少女步履轻盈，与一个坐在轮椅上残疾的人比着速度。
凰初很是欣慰，看着夜玄霜近些日子，终于想清楚将灵力与自身相结合，肉体的力量与天地灵力从来都不是相对面，若是能配合得当也算是相辅相成。
而习若舟……她此刻有个猜测，只是还不敢确定。
前面的两个人上次分开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而不知道这次是发生了何事，竟然有了师门之谊。
凰初看着步子越来越慢故意靠近她的沈祟，她将带笑的脸沉了下来，由着他跟在自己的左侧。
只听得他声音懦懦道：“师父……”
凰初听着他软弱的声音就觉得有意思，但自己的徒弟能怎么办呢。
她去寻了那药无衣，一是为了问习若舟的腿伤，二就是为了问这沈祟的事情。
……
那日。
凰初趁着深夜去往万垚宗。还没来得及去寻他的住所，就在山脚处看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翻身挡住他的去路，只见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转身就跑。
凰初无奈出声道：“是我。”
药无衣一回头，乐呵呵擦着汗道：“凰长老啊，这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看他身上大小包袱齐全，说不定储物袋都满得要溢出来了，自然就知道这是准备跑路了。
不过这和她想知道的没关系。
她开门见山：“你今日换药我不在，习若舟的伤怎么样？”
药无衣一听激动道：“我接手的病人里恢复最快的一个了！那能不能跑不知道，但走得绝对比我快！”
他紧接着有些谄媚，“凰长老，你看我们二人也算熟人，你那丹药……是从何而来啊？”
凰初挑眉，“自然是别处了。”
药无衣一瞬间面露苦涩，“那若是你还能见到那位炼丹的高人，麻烦帮我问一句需不需要捣药渣的小厮，我可以！我免费！”
凰初点点头，算是应了他，只是这炼药之人，她其实也不知道。
见他要走，凰初拦住他，“还有一事，你可知万垚宗有个叫沈祟的弟子？”
药无衣面露疑色。
凰初补充道：“被称作不详的邪祟……”
药无衣一怔，“这个就知道了，原来姓沈啊。”
“听说他克父克母，但是有人说见过他娘生下他之后整个人就跟被人吸干了一样，成了皮包着骷髅架子……后来他就在宗中自生自灭吧，有人好心就给口吃的，大多数弟子都拿他当出气包，没回都快打死了但还能活的怪命，说起来也是可怜啊……”
凰初若有所思。
药无衣试探地看了她一眼，“凰长老没事我走了，记得给你传讯要来救我。”
……
凰初回过神儿，脑海中还回荡着药无衣的话。
她看向沈祟，“你现在是灵士几阶？”
沈祟小声道：“一阶……”
“是不是杀一个人，你就要掉一阶？”
沈祟大眼睛里漆黑的眼球一颤，“是……”
凰初手指抚上眉心：“那便等你晋升大灵师，我们再说上次之事。”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只好想办法将此事翻篇。
沈祟点点头，“师父，我一定会很快的。”
……
接下来的三日时间里，凰初明白为何都称中心森林的深处是有来无回的地方。
那四翼玄蛇放到这里都不够看。
大大小小的灵兽对人类都充满了敌意，二话不说上来就要你命。
三日时间。
夜玄霜一个，沈祟一个，夜玄霜一个，沈祟一个……
不分大小，不分品种，不分血统，上来就一个人去单打独斗。
夜玄霜在一旁缠着手腕，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狼狈。
而不远处，沈祟和一只长着獠牙似猪似狗的灵兽正在殊死搏斗。
凰初抱着手臂，只听身边习若舟悠悠传来一句：“师父好狠的心呀。”
她闻言勾起嘴角，“再让你恢复几日，你也跑不掉。”
见沈祟被撞出三米远，吐出一口鲜血，爬都爬不起来，凰初抬手将那灵兽轰飞。
走过去将丹药喂给他。
只见突然以沈祟为漩涡中心，四周灵力开始波动。
他脚下灵力光环开始闪动，一圈又一圈，逐渐变得清晰。
三阶！
三阶灵士！
沈祟自己扶着树站起来，那大还丹将身体快速修复，他擦干嘴角的血。
四人继续向前走。
习若舟温声道：“师弟可是要感谢师父，这三天升两阶说出去要羡煞旁人呢。”
那语气里的揶揄之意是人就能听出来，沈祟垂着头，他实在是没了力气说话。
这也是凰初在秘境中发现的进阶方式，一场一场濒死的战斗可以在极快的速度升阶。
三天，夜玄霜变成灵士巅峰，沈祟则是三阶灵士。
可这个实力，进了主城若是分开很难自保，凰初心中想着计划。
“嘶……”
“嘶嘶嘶……”
耳边突然响起异样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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