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又跑哪里勾搭小媳妇儿去了？我告诉你，你妈给你找的对象那是大家闺秀，你可别把自己的名声弄臭了，回头坏了自己的好姻缘，看我不打死你！”
怎么一回事？
出去买个酒的功夫，老头子的思想就转变了？
看着他妈有些凌乱的衣摆，他嘿嘿笑着，将酒瓶放在桌上。
“去喊你妹出来吃饭！”
许大茂上有两个姐姐，早就出嫁为人妇了，平时也很少回家，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十六七岁参加高考。
“别掉书袋子了，过来吃饭！”
“妈你就别骂她了。”
许家重男轻女观念严重，所以两个姐姐嫁出去后除了回门外，一次没有主动回来看过。
都是奔着结婚就能逃离这个虎狼窝为己任的。
虽然他们的爸爸在娄氏影楼当放映员，但是她们俩从来没有提过，更不愿意提起。
小时候只要许大茂犯错，挨打的永远是两个姐姐。
“一个赔钱货，吃什么鸡腿？”
看到儿子给小女儿夹了一根鸡腿，许母就气不打一处来，夹起鸡腿就递给许父碗里，老头眯着小酒，一点都不客气一下，理所当然一样。
“还哭？还想考大学？就我们家这情况，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的，哪里有钱给你败？”
“妈，我供她，给哥好好争气！”
妹妹根本不买账，将脏碗筷放进灶台边，就回屋温习去了。
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想要过好日子，必须要读书要离开这个不公平的家庭。
再过一周时间，她就要成功了，至于学费，学校里可以勤工俭学。
两个姐姐也会偷偷的塞点毛票给她，当然是在秘密接头的地方。
看着手上的冻疮结出的疤痕，这根本不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该有的双手。
自她懂事以来，就被父母要求干家务。
寒冬腊月还要起床，在结着薄冰的水池里洗衣服洗碗筷。
两个姐姐结婚嫁出去后，家里的重担都落在她的身上，还要抽出时间学习。
她一直都坚信，知识会改变命运的，那是她同桌娄晓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母亲在娄家做佣人她也是从娄晓娥嘴里听说的，但是从来没有在同桌跟前提及过家里人的情况。
拉开抽屉，一盒手指头大小的百雀羚的雪花膏，也是同桌送给她用来擦手用的，她很是珍惜，每次就用上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涂抹几根用来握笔的手指。
为了报答娄晓娥的恩情，她会主动为她讲解题目。
第二天一早，娄晓娥从家里的小汽车上下来，跨上书包进入学堂。
“淑珍，你来的真早啊！”
“晓娥，你也是。今天有什么问题要我帮你解答吗？还有不到三天就要考试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呀，你的手指上的血痂脱落了，那罐雪花膏用的还好吧？回头你用完了，我再给你拿！”
“不了，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别人会以为我是为了想跟你要雪花膏，才接近你的呢！”
“我们是同桌呀！三年同桌，这点算什么？等下你要是没事儿，跟我回家吧？我爸爸和妈妈都很和善的！”
许淑珍本能的想要拒绝的。
因为母亲在娄家当佣人的关系，她害怕母亲撞见她和娄晓娥是认识的，以后会有更多过分的要求。
不过娄晓娥实在太热情了，让她不忍拒绝。
“这些题目你都会了？可是，上次你明明都...有什么高人指点过你了？”
“我爸爸平时很忙的，连我妈一周都见不到他几次，昨天下午他给我讲题了，我居然都听懂了。”
“呀，这道题你也解出来了？我可是被困扰了好久了呢！我哥都不懂！”
在许淑珍看来，她那个大哥就是个妈宝男，普型男，什么都不懂，自以为是。
每次他看似护着自己为她出头，每次换来的就是爹妈变本加厉的谩骂和责打。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和两个姐姐都是捡来的，大哥才是爹妈亲生的。
“都是我爸爸给我一步骤一步骤梳理出来的，他好厉害哦！就是有点严肃，有时候在家里，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整个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同学在备课，家里又热又吵闹，再没有比学堂里更完美的温习功课的场所了。
期间会有任课老师过来解疑。
现在的老师还是相当负责的，不求回报不说，还把学生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一些经济有困难的学生更是会寄宿在老师的家里，老师们拿出自己微薄的工资帮他们缴纳学杂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的社会，老师的职能都忘记了，考证出来就是为了捞钱，把学生当成摇钱树或者当成泄欲的工具人。
什么事情都甩锅给家长，什么班级群，家长群，一有事情就群发，然后就没他/她什么事情了，出了事情就是家长和学生的问题，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教师节什么节都会提前卖惨卖萌，总有一些舔狗会上去捧臭脚，美其名曰不要让孩子落后起跑线上。
“娄同学，这是你解答的步骤？给老师看一下。精辟啊！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书上看到的？”
“我...我爸爸给我讲解的。他说...说现在的步骤太过繁琐，稍加改进，改卷老师也轻松，我们学起来也熟练。”
“确实，对高等数学有一定理解的才会想到这种便捷的方式，不过你也不要一味地便捷，要知道一切还是要以改卷老师的经验为准，我觉得很方便，不代表他们也觉得方便。”
“我知道的老师，我爸爸只是让我解题的时候这么运用，考试的时候还是会按照规定答题的。”
数学老师很满意娄晓娥的回答，又看向一旁的许淑珍，“你这手怎么回事？这都大伏天了，怎么会溃烂成这个样子？我之前让你们班主任找你妈妈了解过情况，她就是这么改进的？”
“老师，您别管了。我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关注太多，挨打更重。不管不顾对我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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