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侯小林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包下楼去。
他按照李博川提供的地址，开车来到一座老旧居民房前。
推开木质的防盗门，侯小林走进去，看见李博川正靠在沙发上看杂志。
李博川抬头望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地方？”侯小林说。
李博川放下杂志，指指沙发，说：“请坐。”
“哦。”侯小林坐了下来。
李博川说：“你不觉得，这种地方，应该是比较私密的地方吗？”
侯小林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这样的地方谈论工作，似乎不太合适。
侯小林想，或许自己应该换一个更安全的场所跟他谈话。
“抱歉。”侯小林说，“那么，我们就先聊聊别的吧。”
侯小林把这几年来发生的一切详细告诉了他，包括他和林欣雨之间发生的矛盾、林欣雨离职之后的各种遭遇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博川静默了良久，说：“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侯小林笑了笑，说：“这些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李博川叹息道：“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因为你拥有一份非常美满幸福的婚姻。”
侯小林苦涩地笑了一下：“这是事实。”
“当初我也曾经以为这是事实。”李博川说，“不过我们分手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种奢望。”
侯小林沉默地喝水，没有接话。
李博川又继续说：“当我知道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之后，我就决定忘记她。”
侯小林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要坚持。”
李博川点点头：“是的。”
侯小林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
“你也是个好律师。”李博川说，“我希望我们将来能成为朋友。”
“我也一样。”侯小林说，“我们是朋友，是战友。”
李博川笑了笑，说：“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侯小林一愣：“啊？”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不知道要伤心多少年。”
“呵呵，你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侯小林说，“对了，你和你妻子最近还好吗？我听说，她辞职之后就回了老家？”
李博川神色黯淡了一瞬，说：“她身体不好，一直住院治疗。”
侯小林顿时哑口无言。
“抱歉，我不该提起她。”李博川说，“你能陪我说说话吗？我真的挺需要一个倾诉者。”
“……好。”侯小林点点头，“我们边吃边聊。”
侯小林带李博川来到附近一家餐厅，要了一个清净安静的包厢，点了菜。
李博川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么糟糕的朋友？”
“你没必要痛恨你自己，博川。”侯小林劝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并没有错，你只是……”
李博川摇了摇头，打断他，说：“我错的太离谱了。”
侯小林叹了口气，说：“你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李博川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是替我承担责任，我只是在反思。”
“反思？”侯小林疑惑地挑眉，“反思什么？”
“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我为什么会结婚，我为什么会抛弃她，我为什么会失败，我为什么……”李博川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这段感情对我而言就是个笑话。”
侯小林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李博川苦笑，“但我现在才发现，我的努力根本毫无意义。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只是她生命中一个过客罢了。”
侯小林说：“博川，你没有错。你只是……太年轻了。”
李博川垂下头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受到伤害，其实我的伤害远远比你想象中严重。”李博川喃喃低语，声音越来越轻，“我甚至不敢相信，有人会那么狠心地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侯小林闻言微怔，随即皱眉说道：“是她对不起她姐姐。”
李博川惨然一笑，说：“她对得起任何人。她对不起的只有她自己。”
侯小林说：“我觉得你应该振作起来，给她一次机会。”
李博川摇了摇头，说：“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尝试过放下，却始终没法儿放下。”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侯小林问，“就这么耗下去？”
李博川咬牙说道：“我不想这么消极下去。我必须做点什么。”
侯小林点点头：“我支持你。”
“谢谢。”李博川勉强笑了笑。
侯小林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壁，说：“祝你早日走出阴影。”
两人举杯共饮。
李博川擦了擦嘴，站起来说：“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再见。”
“等等！”侯小林拉住他的衣袖，“你是因为林欣雨辞职才找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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