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沉沉，看着自己手上的画作，颇为遗憾地说了一句：“那些颜料和画纸所剩不多了，等到用完……我也就不卖画了。”
卡维问：“你不打算买一点新的颜料和画纸吗？”
余知微侧目：“画这东西太费时间，我现在之所以没直接卖颜料和画纸，也是想着……也是想着……”
她难得有些黯然：“也是想着，好好和绘画这件事道个别吧。”
这种需要金钱才能支撑的爱好，她可没办法坚持。
她心不够硬，没办法撇下余熹微不管，所以只好放弃追逐心中的“月亮”了……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大多数人都这样。
卡维认识余知微这么久，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他突然想到——原来余知微并不是没有喜欢的事物。
只是须弥大环境如此，人们崇尚的是学术而非艺术，能找到祖拜尔剧场的舞娘工作都已经很难得了。
“好，时候也不早了，就这样吧，卡维先生。”余知微站起身说，“我得去给熹微做饭，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在这里尝尝我的手艺。”
再之后几个月，余知微卖光了所有的画。
卡维找过去时，看见她似哭又笑地坐在摊位上，怅然若失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摊子，默然不语了一整晚。
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后治好病，小熹微也能够自己赚钱了，你就毫无负担了。”
“……是啊。”余知微茫然，“可是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会的。”
余知微下意识侧头看向他，卡维神色极为认真，仿佛他说出口的就是既定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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