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到楼下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是本地人，喜欢唠嗑。但他一看后视镜里冯素的表情，吓的大气不敢出，直到医院门口。
冯素走到休息室，抬脚踹开门，正好看见沙发上的李斯。
她把包一扔，举起鸡毛掸子。
老教授们都走了，拿着填好的问卷。只有年轻医生还留在这儿，主要负责别让李斯乱跑。
看冯素气势汹汹，他英勇站起来，誓要保护自己的论文：“你要做什么！”
冯素脸色冷峻，挥舞鸡毛掸子，半空响起凄厉的破风声。
年轻医生见状坐回去：“有需要随时喊我。”
冯素一步步向李斯逼近。李斯装睡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笑容讨好：“素素姐。”
冯素哼了一声，又向前走了一步：“把手伸出来。”
李斯翻到沙发后面，只露出眼睛以上：“我错了！”
素素姐冷笑，历数李斯的罪行：“你竟然还知道错了。上次不声不响跑到韩国，我忍了，结果这次又给我玩失踪。”
“怎么，我不是家里的一份子？事事都要瞒着我？”
李斯不敢说话，知道现在随便一个字都有可能激起冯素的怒火。
他被冯素一直逼到墙角，拉窗帘把自己遮住。后来一想，这也太掩耳盗铃了，又跑到年轻医生背后。
年轻医生惊恐的看着他。
李斯提醒：“论文！想想你的NEJM论文，想想你的教授职称……”
年轻医生被忽悠瘸了，表情渐渐坚定。
谁料冯素突然开口，眼眶通红，声音还带着哭腔：“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姐姐了。”
李斯心里一震，赶紧跑过去，然后被冯素一抬手抓住手腕。
冯素擦擦脸，面无表情：“我也不多打，就二十下。”
不久。
李斯捂着手掌哀声叹气，余光偷看冯素的反应。
冯素打完，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她其实也担心自己下手太狠，悄悄往李斯那边看。
两人目光一碰，都赶紧扭头。
年轻医生左看看，右看看，感觉继续待在这儿有点不合时宜，麻溜离开。
休息室里就剩冯素和李斯，冯素叹口气，眼神软化许多：“你有好多事瞒着我。”
这话说的李斯心里一跳。
“可你都这么大了，我就不做讨人厌的姐姐啦。”
冯素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柔顺的短发向四周散开：“该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说，对不对？”
李斯沉默着点头，冯素笑了：“那就行。”
她转到下一个话题：“以后不准偷偷跑出去，去了哪里一定要跟我报备。”
李斯挠头，素素姐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前后矛盾吗？
冯素还在畅想未来：“每天晚上十点半之前必须回家，不准点外卖，不准喝可乐，只吃健康食品，看手机不准超过两个小时..….”
李斯听着，忍不住打断她：“可是素素姐，接下来几个月我都不能住在家里了。”
冯素还不太清楚案件细节，只知道李斯可能涉嫌犯罪。
她皱起眉头，听李斯认认真真说自己不用去蹲牢房，但住几个月精神病院是免不了的。
听完，素素姐揉揉眉心：“你有精神分裂？”
李斯还没检查房间里有没有窃听器，所以不敢直说，只能含含糊糊：“反正诊断结果是这样。”
冯素比想象中镇定。
她抬起头。若有所思，随后问：“确定是哪所精神病院吗？”
李斯摇头，冯素站起来：“那就行。”
此时他还不知道冯素这句话的意思。
素素姐说完就出去了，扔下一句：“有事电话联系。”
几十天过去。
李斯凭诊断书争取到免刑，代价是需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好几个检察官听说不能起诉他这个重刑犯，都非常失望。
法院指定的精神病院不在本市，而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
李斯被人带着来到精神病院内部，发现与其称之为医院，说它是一所疗养院更加合适。
他得先去和院长见面，一进院长室，李斯立刻有捂脸的冲动。
因为素素姐就坐在那里等着他。
“不会吧。”李斯有了个猜想，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素素姐就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果然，素素姐笑的很欢乐：“我跟医院的董事会说过啦，你在这里的时候由我照顾你。”
她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李斯注意到冯素甚至换上了白大褂：“门禁，不准吃垃圾食品，只能吃我准备的东西，没有可乐喝…..”
素素姐看上去很得意：“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
精神病院的生活非常枯燥。
有素素姐管着，就更枯燥了。
李斯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普通的酒店客房也没什么两样。他偶然得知，这里十年前其实是面向富豪的疗养中心，后来才改建为精神病院。
他每天的活动时间都被严格把控，只有晚上趁所有人睡着，才能偷偷翻墙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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