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此生再也不相见？为了让你不食言，只好出此下策。”
“你倒是记得。”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也刻骨铭心。”
“所以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苏星河抱着他，语气柔软，“我原谅你一次，你也宽恕我一回。如此可否公平？”
“你真的愿意？”
“你生辰那日，算是夜扶桑和李甘棠。”
“上巳节那一次，也算是与夜扶桑？”
“到底你是想当做我和你，还是我和他？”
“一个是惩罚，一个是背叛。”白归一左右为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星河叹气，半真半假道，“当时我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白归一心结解了大半，“所以不是为了惩罚我？”
“为了报复李甘棠。”
“怎么叫报复她？”
“她敢动我的人，我就动她的人。”
白归一无语，“那为什么受伤害的都是我。”
“所以就别想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你真的可以做到？那个茶盏你都摔了。那可是你最喜欢的东西。”
“你是东西吗？”
白归一觉得他似乎在骂人。不过这话，他听了到底有几分安心与欣喜，可仍觉不安心，“那上次在浮图塔的事——”
苏星河知道是白归一得知了白重九的死讯，朝自己大吵大闹一事。当时两个人都无比冲动。此时此刻，事态平息大半，也不再耿耿于怀了，“我知道因为白重九的事你心里难过，口不择言了。”
“你原谅我了？”
“只那一次，下不为例。”
“还有——还有前几天——”
“还有什么？你为何这么多话？”
“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你梦里说了我本人又听不到。”
“可是不在梦里说，我也不知道该在哪里说了。”
言下，都是怅然。
“那你赶紧说。”
“前几天，你和那个秦鱼舞——”
苏星河知道他也听说了，可是反倒被他问出来，就有些不忿了，“那你与她呢？”
“天地可鉴，我没碰过任何人。”
“我也没有。”
“真的？”
“逢场作戏而已。”
“真的没有假戏真做？”
“你还很期待我和她发生些什么吗？”
“我自然是希望你是我的全部，我也是你的唯一。”
“一直都是。”苏星河慢慢抱着他，低声道，“归一，我很想你。”
白归一的身体有些僵硬。苏星河能够感觉出来，他在抗拒自己的亲近。他有些心伤。
“你若不喜欢我碰你，那我离你远点。”
“我——我只是——”白归一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他自然是期待的，可是他不知道苏星河是不是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当真毫无芥蒂。而那日的阴影，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走出来。
苏星河记得白归一以前对婚礼的期待，他以情感攻势打动他，“今天，花好月圆夜，有一对红烛，你我也穿上了喜服。你若愿意，我们今日就成婚，私定终身。”
“真的是喜服？”白归一说着心动了，就要将蒙眼睛的发带去掉。苏星河握住他的手，“全当做红盖头，该我来摘。”
这不是他期待的一切吗？都太好了。这个梦太好了。他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倒是有些失落了，“不疼，果然是做梦。”
“不做梦，做些别的吧。”苏星河说完，伸手挑开发带，让他看着自己。
他的眼睛，果然是动人心魄的。妩媚的桃花眼，双眸黑白分明，幽深难测。睫毛纤长，犹然微湿。眼神也迷离，带着三分期待，三分慵懒，直直看着自己，像是陶醉在梦中，无比恍惚。他在恍然如梦，苏星河在意乱情迷。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风声。这般高超的能力，肯定是大宗师无疑。他以为不动声色呢。却不知道自己因了眼睛一事，耳力超群，还是发觉了。就觉得心情恶劣几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想要他。又不能不要他。否则那个宫平，真的能够发觉出来反常之处。
于是俯身，含住了他的唇。他的手，同样温柔。像是去弹一把绝世名琴，充满了虔诚与疼惜。他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寸，抚摸上面的每一个角落。一直把这把琴弹得心神不宁，激越难当。
房间里，突然萦绕起一阵异香。
苏星河也闻到了那股香味。非兰非麝，却无孔不入。进了他的身体，游走在四肢百骸，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他看到身上的蛇纹一层一层退下去，最后消失得无踪无迹。他的灵台一阵清明。以前禁锢在体内的走火入魔之气，也立刻溃散了。
果然是天定之人才能解。
又果然是心意相通，身体相合。多半是这种香味才是自己的解药。而这种味道只在天定之人情动深处，才会从身体内散发出来。但他不知道，这种缓解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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