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拍卖会场,走上楼梯,一路向上,不多时就到了地下二层。
这里与底层比起来,显得更为无序与脏乱,放眼望去,很多地方被布或者帘子简单隔挡,形成一个个相对私密但程度有限的空间。
杨开霁扫了一眼,各种角落都显示有人生活的痕迹,粗略一看,这里生活着的人比底层被囚的人数多了不止一倍。
永乐号是一艘很大的游轮,但即使再大,也不是岛屿,难以承载几千人的起居。
这么多人全都挤在这样的封闭场所中,漂泊在茫茫大海,就仿佛蜜蜂被锁死在裹上蜡的蜂巢里,除了方寸大小的容身之地,没有半寸多余空间。
夜晚是休息的时间,二层居住着这么多人,按理说他们应该会遇到很多人。
但奇怪的是,杨开霁来到这里时,除了刚刚逃出的被囚者,没有任何人出现。
堆得乱七八糟的用品挤满了过道,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头顶上的杂物以一种十分危险的角度倾斜着,异味在密闭的空间中难以散发,恶臭味充斥,贫民窟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被囚者们路过这里,但很少有人停留,多是打翻了路口堆积的杂物之后,便继续朝着出口前进了。
心心见怪不怪的样子,熟门熟路地钻过百转千回的拥挤过道,一路上踢到了很多东西,叮叮当当,她一概忽视。
走过一段路之后,心心回头。
杨开霁背着池靖,还要留神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杂物,一不留神就碰倒一片,活动十分受限。
心心嗤笑一声,“没来过?”
杨开霁的手臂不慎碰到一个突出的铁丝,顿时哗啦一声,那一片摇摇欲坠的东西都山洪般涌下,他后退一步,等到东西全都停止滑落之后,才跨过这一片,继续朝前走。
“没有。”
心心身上漂亮的连衣裙变得破烂不堪,走在贫民窟般的地下二层,如同珍珠滚落到淤泥里,也和淤泥一般变得毫不起眼。
“那我可要先说好,我住的地方只有一个铺盖,你随便站在哪里都占了别人的位置。晚上还好,他们都在工作,等到白天,他们都回来了,我可不确保他们热情好客。”
“晚上的工作,是指在游戏房里当主持人?”
“废话,不然吃什么?”
“那你怎么不好好工作,跑笼子里去了?”
心心:“……要你管。”
这句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心心撇着嘴,眼泪又断了线般落下。
“呜呜我根本不想工作,我不想做那种事呜呜呜,说是工作,其实跟杀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可是——”
“可是如果我不做的话,就只能去死了,我不想工作更不想死啊呜呜。”
心心声泪俱下,满脸是泪地控诉起来。
“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所有的东西都只能用【货物】去换,一只手只能换一顿饭,一个人就只能换一周的食物,如果我不去工作,就只能变成【货物】,让别人吃我了呜呜。”
为了避免被杀,只能抢先拿过屠刀,挥向别人。
杨开霁对此不好评判。
这种生存冲突无法调和,苍白的安慰话语没有意义,也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什么人。
更何况,他自己也深陷其中,不得解脱。
他沉默着跟在心心身后,听着女孩的哽咽声,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终于,心心在一个小方格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的角落。
陈旧的棉布铺在地上,上面是洗也洗不掉的、独属于时间的痕迹。
心心伸出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掸去灰尘:
“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有时候想想,其实回不来也挺好的,可以从这样无休止的折磨中解脱出来,挺好的。”
杨开霁寻了附近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把池靖放下来,安顿好。
心心漫无目的地看着他的动作,语气丧丧的:
“他是你什么人啊?一个哑巴,还跟个宝贝似的,背了这么一路。”
“他是我的……”什么?
朋友两个字在杨开霁唇齿间过了一遍,说不出口。
他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算的上是朋友吗?
“这么复杂啊,想这么久。”心心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打理自己的长发。
她的头发很多地方都打了结,一开始只是顺手捋了捋,后来,她上了心,非要把头发全都梳顺不可。
一焦躁动作就变得粗鲁,扯痛了头皮之后变得更加暴躁,手上也更加用力,但那头发就是跟她作对,十分不听话。
终于,心心疯狂地双手捂住头发,尖叫着揉乱,把自己搞得像一个疯子。
指间满是掉下来的头发,但她毫不在意,口中喃喃道:
“我该怎么办,明天该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已经不是【主持人】了,也不是【玩家】,不是【货物】,我该怎么办?”
她低下头,凌乱的头发挡住脸。
“回来又怎么样?还是会死的,人都会死,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死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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